火光煌煌之间,众人之声喧嚣不已。女眷们或惊呼连连,转身欲避,眉宇间流露出惊恐与不安;或手捏丝帕,轻轻举袖,掩目而不敢直视那可怖之景,指尖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慌乱与无措。
林郦不由得离他们近了一些,她最在意的其实是裴凝的反应。
幸好,裴凝再一次面对苦难,那双漂亮夺目的眼睛,犹如黑夜中闪烁的繁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旁边的向玉书紧紧握着她的手。
确定了裴凝的状况后,林郦才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人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他们迅速地将视线扫过案发的直接当事人,随后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薛家主的身上。
此事如同一朵丑陋的阴云,迅速在薛府上空聚集,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与困境。
薛家主的面部肌肉紧绷,嘴角下垂,时不时的抽动两下,隐忍着随时要爆发的愤怒情绪。
他的眼眶泛红,里面还有不可置信的神采,悲痛的现实让他无法迅速消化。
薛家主在短暂的悲痛与震惊之后,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沉着地指挥着仆从,将薛庄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搬到一旁,以确保现场秩序井然。同时,他果断地命令手下人立即前往衙门,紧急寻找仵作前来验尸。
在处理这些事务的同时,薛家主也没有忽视那个与事件密切相关的女子。他毫不犹豫地命人将她拿下,并按倒在地,以防止她逃跑或破坏现场。
薛家主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果决与冷静,他深知在此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比任何情感的宣泄都更为重要。
做完这一切,薛家主居然转身深深作了一揖。
这样已是很不合规矩,但很快他抬头。
“薛家今日遭此劫难,实在是扰了各位同僚的雅兴。”
“只是如今凶手未捕,薛某须封锁家宅,还望诸位见谅。”
在现代,一些宴会期间发生的家宅命案,确定客人并无涉案嫌疑时,也会放他们离开。
此时薛家站了满院子的朝廷命官,薛家主一句封锁,就没有一人可以离开。
一时之间,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薛家人与宾客们之间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谁都能看出来,薛庄之死是因其脖颈上那道骇人的伤口,闪烁着凄冷寒光的凶器甚至只有尖端的一点殷红血液要落不落。
女子则是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薛庄在强迫一名女子的途中,被杀了。
而另一名当事人完全没有用这个凶器击杀薛庄的能力。
“薛相公,此女子无辜。放过她吧。”
裴昭向前一步,声音浅淡。
薛家主轻轻一挑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邃的光芒。
“原是裴修撰多虑了,拿下此女子不过为问询之用。”
裴昭敛眸,即使已经安排人杀了薛庄,但都不算真正救下了这女子。
如果今晚不能将她带出薛府,就算是为了他们表少爷死后名声清白些,她也命不久矣。
只要随意捏造一个殉情的凄美故事,对薛府来说,甚至能成为助长声势的好事。
「20080901,你记住了,裴昭这招叫先礼后兵。」
林郦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顺从地配合着薛家人的各种探查,淡淡地笑了一下。
衙门来的仵作其实并没有太大作用,薛庄的死因一目了然,就只有对凶器的仔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