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幺此刻是真想喊爹骂娘,奈何众人早已远去。
弱鸡离开群体真的不行啊喂!这群白眼狼竟为了省下那丁点儿口粮抛下她就走了!
天知道!平日里顿顿只敢吃没有拳头大的野果,喝不到几口的淡水的她,竟然会被众人以如此荒唐而又真实的理由所抛弃!
我请问呢???
我吃得少碍着你们了???
你们吃的果子哪儿来的?是谁在你们离开的时候看“家”?(说来也不算,就是个临时搭建或天然的庇护所)是谁在每个夜晚强忍困意地蹲守?每天睡不够三小时也就罢了!这群表里不一的戏精还会嫌冷!所以她守夜的同时还得盯着火苗,不让它熄灭……
搞得她红血丝布满眼眶,蓬头垢面,精神极差无比,黑眼圈能拉到地上……
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女神经!
亏她还为了那一副副丑陋的嘴脸寻找食物和水源!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更可笑的是这群人里还有她那装模作样演戏的父母以及“残疾”弟弟!
造孽啊!早知道就该发疯咬死所有人!
秦幺就这么怔怔地看了昏暗潮湿的洞穴许久,别无他法。
她只好席地而坐,一声不吭地将自个儿捡回来的果子全吃了,可这几颗小小的果子连塞牙缝都不够,哪里够饱餐一顿呢?既充不了饥,也解不了渴。
秦幺咂了咂干到爆皮的唇,回味舌尖那最后一丝丝酸甜味。
她抱膝环坐,脸就着膝盖微微侧放,双眼茫然而又空洞。
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还能去哪儿,洞穴外是更为危险残酷的世界,而在这洞穴里却又算不得安全。
洞穴应当是四通八达,别有洞天。她伸出一手感受从里边吹来的徐徐阴风,令人毛骨悚然,她冷得浑身发抖,双臂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一群白眼狼连根生火的柴火都没留给她,秦幺又转了转头,望向外头——天已发黑,自己这种落单的出去必死无疑。
更何况,坐吃等死也挺好的。
马德!一群沙壁!!!
她把头回正,就着刚刚抱膝的姿势两手上下搓了搓。
明明已经入了秋。
末世以来环境愈加恶劣,虽是早秋,昼夜温差却差得离谱。
说来可笑,身处末世已近一年。“一家四口”唯独就她没有一件外套。哪怕是一件薄款,透风的都好啊!可她就是没有!一件也没有!偏偏那两个人渣自己倒是穿的不少,那个小人渣也穿着好几件,连着那几个戏精也有……
呵,罢了。这样也挺好的。
比到了冬日冻死要好得多,起码赶在冬天之前我就能这么人尽皆知地死掉。
……
秦幺无聊极了,伸手拾起烧得不能再黑了的小柴,就着更为呦黑的一头,幼稚地在地上描了一个笑脸,而后便持着这个动作,僵硬了许久。
她一腔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顺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划过脏兮兮的脸庞,随即从下颌滴落在那个笑脸旁,骨感而又讽刺。
秦幺不禁仰头冷笑,双眸朦胧发热。
秦幺啊秦幺,你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
天色愈来愈黑,秦幺此时已完全看不清外面荒芜,带着点稀疏草木的景象了。同样,她也看不到自己了。
洞穴里更为阴森漆暗,她伸出了双手,在眼前张开五指晃了晃,尽管她知道这么做无一例外——看不着。
毕竟眼前漆黑一片,能看到就怪了。
秦幺发着抖坦然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