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出奇地顺利,院长——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在谨杰那张“招生准许”下顺从极了,立刻开始办理领养手续,嘴里还快乐地感慨着,总算有孩子被家人找回去了。
“您夺取了院长的神智吗?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冰歌悄悄问谨杰。
“哪有那么夸张,一个初级迷惑咒而已。嗯,还要算上招生准许的威力。她当然不会有什么,精神和□□都很健康。”
“让我最后再检查一遍,上了年纪就是得仔细点儿啊。”院长扶了扶老花镜,对冰歌二人笑了笑。
院长用食指蘸了点唾沫,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纸。当然啦,事实上她翻的一直是同一张,那唯一的一张。
“嗯,不错,你的条件很好。是了,你的初评还是我经手的。奇怪……你之前来过我们福利院吗?”院长眯起了老花镜后面的眼睛。
谨杰只是微笑,一小片紫雾从院长面前飘过。
“唔,我想起来了。就在上个礼拜,你来申请领养,偶然遇着冰歌,发现她像极了你早逝的妹妹,就去做了亲缘鉴定……”
“是啊院长。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又一小片紫雾漫过。
“好,填完这张表,你就可以带这孩子走了。有三个月的观察期,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定期探访,记得在三个月之后过来办剩下的手续。之后的流程和你需要带的材料都写在这份文件里了,你可以记一下。”
谨杰不知道从哪掏出支中性笔开始填表。冰歌注意到,她是真的在填个人信息,而不是在上面画符咒。
“现住址:北京市……您在那儿有房子?”
“你会知道的。”谨杰对冰歌眨了眨眼,在表格上落下最后一笔。
她颇自然地提出和闪电帮的约定。
院长摇头:“这不……”
一缕紫雾出现在院长眼前,舞动,游过,消逝。
她口风一变:“既然孩子们这么舍不得,也不是不能通融。这样,你和杨老师一会把孩子们带过来,你和她们都做个登记。明天上午十点前,务必把她们一个不少地送回来。”
走出院长室的门,迎面是一张熟悉的脸。
冰歌眼睛一亮:“杨老师!”
杨老师原本有些焦灼的面色立时消融下来,笑道:“正要找院长问问你的事呢,倒是无巧不成书了。”她向谨杰伸出手,“幸会,您就是冰歌的姨妈?”
“正是,您就是冰歌最喜欢的杨老师呀。我们也正要去找您呢。”谨杰握了握杨老师的手,笑道,“我看您有什么话问我倒更方便。咱们找个说话的地方?”
杨老师面上飞起一抹红晕,抿嘴一笑:“不用这么麻烦。您原本要去哪?我陪您边走边说。”
“原本就是要找您,可巧儿碰见了。我们接下来啊,就找一个叫蒋宁丽的老师。”
“那您可遇对人了。她这会儿在医务室呢,我带你们去。”杨老师说,“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问,就是还有些放心不下冰歌。您是……上个礼拜过来的?我想起来了。真是万幸,您多看了孩子们一眼,不然冰歌可就耽搁了。我记得您本来是回来寻亲?啊……”杨老师懊恼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对不起,我唐突了。”
冰歌听着两位长辈的对话,心里暗暗佩服谢姨的法术。
两人寒暄几句,谨杰顺势提出带孩子们出去玩的事,“院长刚刚倒是同意了,就是不知您意向如何?”
杨老师对住宿和安全问题多问了两句。谨杰打了包票,又说铁姐们儿在这有别墅,塞二十个孩子都绰绰有余。杨老师这才高兴应下。
两人互相感谢一番,杨老师更给冰歌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冰歌尴尬得不自觉蜷起手指,中指刮着大拇指的手指甲。
杨老师又恭维道:“我看您像是个开明的人,应该会和冰歌很合得来。”
谨杰笑道:“您过誉了,不过有一点您说的对,我和冰歌确实会很投契的。不单是我,家里其她人也是一样。”
“之前只知道您事业有成,现在看来,家庭也十分美满了?只是您来这两次,怎么都没见您先生?”杨老师问。
“我爱人身体不好,经不起远行。她早年因公受了不少伤,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生不了孩子。不过亲缘鉴定结果一出,我就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她现在啊,正翘首以盼我带这孩子回家呢。”
“二位都是了不起的人,老天会给你们好报的。您且看吧,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杨老师真诚地说。
“那就借您吉言啦。其实,找到冰歌不就是好报吗?”
“您说的也是。”杨老师浅笑了一下,“前面就是医务室了。蒋老师一会儿要是有些不好听的话,您可千万别当真,尤其是她对冰歌的一些评价,您就当它们是耳旁风,吹吹就过了。”
谨杰谢过杨老师,看向医务室的门,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露出丝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