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室大娘正在喝茶。
几人躲在最近的教学楼门柱后,远之抬脚欲上前。
冰歌拦住了她,嘴唇翕动,符牌轻挥。一点浅橙色光闪过,大娘的紫砂茶杯变成一大块红色手帕,茶水哗啦啦洒了她一身。
大娘愣了片刻,随即用力把手帕掷到桌上,帕子变回茶杯,骨碌碌地滚到一边。她边骂边穿起外套,就要去找恶作剧的“小兔崽子”算账。
冰歌趁机跑出,钻进门卫室,一眼找到桌子正中央的登记表,迅速拍了张照,溜了出去。
远之抱着手臂瞪着她,潇然怼了她一下,和其她两个伙伴兴奋地凑过来。
照片里是9月23日到10月1日园丁和一年级组教职工的出入信息。
可以看到,包括肯老师在内的绝大多数老师都在9月23、24日陆续离校,1号早上返回。新老师25日离校,29日返回。叶助教和符咒老师——后者叫鹤自萍,整个假期都没有离开。体术老师27日半夜11点半回校一次,次日下午3点多离开。而园丁,很遗憾,她在28日晚上9点钟离开,之后再没有回来。
“我看还是体术老师最可疑。”潇然说,“那女孩最后被看见的时间是27号晚上6点多呀。”
“最后目击时间通常会早于实际遇害时间的。”远之说。
“那还是什么也没排除嘛。哦,除了留校的那两位。”江嵘说,“我还建议把新老师也排除掉,她要是凶手,我就把数学卷子全吃了。”
“听起来你怎么都不亏嘛。”宋瑶笑道。
冰歌说:“等明明姐明天上班,咱们一问就知道了。或许也能打听到那两个人的事。”
然而,第二天中午,木屋却被围了起来。
围栏和封条上,有属于武卫局的标志。
一片沉默中,远之说:“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宋瑶喃喃道。
“是本人。”一个拖着长腔的、骄矜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
是崔华明灿。
“见义勇为的圣人,”她走了几步,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停下,斜睨着冰歌,“窝藏了一个罪犯。”
“没有证据,明明姐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是吗?”崔华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可是你看,她们真的搜出了什么东西呢。我想,她很快就会正式被捕了。到时候,真相就会大白!”
她猛地抬头,眼眶发红:“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舅舅和失踪案无关!”
“哈?”潇然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件没做又怎样,之前那些就能一笔勾销?”
“你什么都不懂!”崔华颤抖着大吼,“你什么都不懂……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你们这些人通通都不在乎真相!只有我在乎,只有我!”
冰歌不带温情地再次开口:“你舅舅并没有被判跟失踪案有关。”
“那又怎么样。”崔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你们这些人不早都认定了吗。就算有这么显眼的目标摆在眼前……”
冰歌打断她:“第一,明明姐并不是板上钉钉的嫌犯。如果你不这么自负,就会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有更可疑的人!第二,仅凭道听途说就给人泼脏水,不是我们干的事情,而是你现在干的。”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个孩子,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依靠大人……”
“你真是无可救药。”冰歌说。
“对贺记的通告没人在乎。她们都认为是舅舅指使的……凭什么?就因为舅舅更强?”
“成天幻想自己被害算什么强者。”远之厌烦地说,“还有,或许你愿意知道,在对贺记一开始的通告上,就已经写了‘在教唆下’四个字。”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崔华抬眼:“怎么,你要为了逼问出这个,开始打我吗?”
冰歌上前两步:“说不定呢。”
崔华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的光:“从昨天的一开始我就在注意你们了,怎么样?但你永远都别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冰歌不言,五人越过她离开。潇然走前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崔华明灿在她们身后大喊:“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你、你打我那天,不也是道听途说吗?”
冰歌转过头去。
“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令人沮丧的是,崔华明灿说的恐怕是真的,武卫真的在那栋小木屋里发现了什么。明明姐整个周末都没有来。
星期一,同学们看冰歌几个的眼神透着古怪——明灿已经骄傲地把她的壮举告诉了所有人。
中午,空教室内。
远之令人眼花缭乱地挥着符牌,口中念出一串又一串咒语。确定能挡住不受欢迎的客人后,她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做点什么。明明姐毕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被搜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