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你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父亲,我几乎……要舍不得你了。”叶秋张开双臂,仿佛在品味什么甜美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崔家是我父亲的仆从,自然也是我的仆从。只是这样的墙头草,还不如傀儡有价值。”
冰歌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而是推测道:“我想蝴蝶的妙用,还不止于此吧?你还让它们做了你的耳目?”
叶秋看上去更享受了,她叹道:“是了,是了——蝴蝶是我同生共死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像那位——”
她遥遥往杜仁的方向一指,“她可是很喜欢我呢。我原本想让她给我带来崔家的掌上明珠,可惜,她们的友谊还没到那步。那她就不配再有自己的意识,只配做我的手脚。”
“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那么大火气嘛。有时候,无知无觉也是一种幸福。想想看,如果她的意识清醒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去绑架自己的同学,这对她脆弱的心灵,不是太残忍了些吗?”
“是吗,可你要崔华明珠干什么?如果我是你,就会选一个更有价值的人。”冰歌假作轻快,自然地背过左手,指甲死死扣进肉里。
“叛徒!”被叫醒的男孩听到她们的对话,大吼道。
“闭嘴!你难道看不出她在拖延时间吗?”另一个男孩喊。
叶秋头也不回,右臂一挥——闪着金光的红蝶飞出,男孩们的嘴如蜜蜡般融化,他们拼命挣扎,却只是给自己的身体多加了几道伤痕。女孩死死捂住嘴,无声尖叫。
白蝶向上群涌而出,形成一道闪亮的围墙。现在,法阵中央,只有她们了。
冰歌立刻道:“祭品有所损伤,就不完整了。”
“真是天真啊。”叶秋笑了,“如果我需要她们完好无损地固定在那里,你以为,我会允许你——把那个孩子挖走吗?”
“还有,不要想着再藏起什么了。”她驱使蓝蝶,伸手一拽——
左手掌心,一个不规则的伤口正翻出血肉,鲜血从中涌出。冰歌方才第一次使出了无声的法术,硬化了自己的指甲。
叶秋打出一记检测符咒,而后了然地一哼:“鼎鼎大名的茗教授,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父对我的教导技高一筹。”
她两手掐诀,并指一弹,金色群蝶飞入女孩体内。
冰歌只觉一阵剧痛,仿佛身体被千刀万剐,天旋地转间,她听到胸中一声嗡鸣——有什么东西,碎了。
“你父亲的教导。”她呕出一口带着黏块的血液,艰难地抬头,“你的父亲……不是被我阿娘压在剑阵里那个吗。你……没有母亲吗?”
叶秋低头俯视着她:“我由一位高尚的男子抚养长大,我体内的一半血液也源自于他,他是我另一位父亲最忠实的随从。在我长大的山里,有许多这样高尚的人,她们共同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卧薪尝胆,放弃了原有的优渥生活——”
“别把战犯说得那么好听。”冰歌说。
叶秋对着她当胸一脚。
“打断人讲话真是无礼的行为。”她说,踩住冰歌的左手。
冰歌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而后死死咬住牙。鲜血浸入石块的裂隙里。
叶秋带着点悲悯地欣赏着她的表情。
待冷汗浸透女孩的额头,她大发慈悲地开口了:“现在你学会了安静。很好,让我们接着来讲我的父亲。
“他是巧国……不,是整个灵界千百年来最伟大的法师!他的伟力足以让整个世界匍匐在他脚下……他又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赏赐给他得力的将军自己的血脉,我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就来自于此!来自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些老学究苦练终生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我高贵的天赋踩在脚下!”
她猛然张开双臂,胸口剧烈地起伏,面上浮现兴奋的薄红。
“他……是个无用的纳粹……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阿娘打败了他!”
叶秋再一次笑了,狂热染上她英俊的眉眼。她踩得更用力了些。
冰歌发出一声痛哼。
“就凭一个可悲的山外界法师?一个象牙塔里的呆子?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狂笑着,“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一个安慰五岁小儿的塑料硬糖!”
她松开脚,踢了冰歌一下。
“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你的母亲,才修习的空间系法术——据说她极为擅长此道。但你猜怎么,我花了更短的时间,但是做得比她更好!我直接将路连通到了秘境,并且封锁了这里的全部入口!在这么多武卫和老学究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