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跟她说的?”季悯德问。
谨杰答:“不死之魔将被持剑之人打败,她将是这场战争的终结。”
季悯德道:“是了,这也是我们对外公布的说法,但这并非真正的预言。”
“真正的预言是什么?”
一片各异的沉默中,姜锋开口:“不死之魔将被持剑之人打败,她会是战争的结束,也是开始。”
又是一片沉默。
半晌,冰歌问:“所以,那个叶秋最后说的没错?万箫确实会复活?”
“恐怕确实如此。”季悯德说。
“那母亲的死又算什么?”
“冰歌。”谨杰轻声道。
季悯德抬手制止了她。
“孩子,你的母亲挽救了无数条无辜的生命。她为巧国带来了宝贵的和平。没有她,没有这些前仆后继的人,就没有现在的生活啊。”
一条命……竟然只能换暂时的封印吗?
仿佛有一只手攥住了冰歌的心脏。最后,她只是问:“那么持剑之人又是代指的什么?总不会是每个能拔出女娲石剑的人吧?”
“自然不是。”季悯德说,“特殊的永远不是器物,而是人的举动。女娲石剑之所以现在被称为圣剑,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发掘了它、铸造了它,最后又用生命浇灌了它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
“它的确是个非常模糊的指代,但这正是预言的特点。
“旧一代点亮预言的人已经熄灭,现在,我们需要新一代的力量。锦川城初学就是为此诞生。”
“那是个培养战士的地方吗?”
“我们还没沦落到培养战场童工的份上。”池介说。
悯德道:“只是将一些有可能应誓的孩子聚集到那里罢了。当然,还有正常抽签到那的,比如你的朋友,宋瑶。
“当然,那里确实有更多实用的课程,一些非常老道的教师,更多供学生使用的器材,还有更充足的实践场地。
“最重要的,那里有所有其它初学都不能比的安防。你们现在已经被一群穷凶极恶之徒盯上了,即使你不惧怕,也要考虑考虑你的朋友们。”
“这不对。”冰歌说,“既然您是想调走我们几个,为什么就问我一个人呢?”
悯德愣了一瞬,笑道:“是我傲慢了,多亏你提醒了我。”随后五指轻拂,一张信纸和竹笔凭空出现,书写完毕后,将自己折成一只纸鹤,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身,飞走了。
“锦川城初学的情况都在这张纸上了,你的朋友们在上面写下回复,我们就会知道。”
“我想我们不用等了。”冰歌笑道,“我和朋友们都不会想转走的。”
“哦?”悯德挑眉。
这时,池介侧过头,似乎正有人跟她说着什么。她起身颔首:“各位,我先走一步。”
虚影消失了。
悯德转回头去,笑道:“看来军部是发现了一些马脚了。”她示意冰歌继续。
冰歌道:“如果麻烦是跟着我走的,那转到哪去似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如果她们已经盯上了学校,那转走就是逃兵。而且,她们对无关之人似乎更加残忍,我们走了,其她人怎么办?”
“我们当然会派人暗中保护学校。”悯德温和地说。
“那就更没有必要走了。”冰歌说。
悯德道:“你可以只把它当成一个去更好的地方学习的机会。你的一位朋友非常好学,不是吗?”
“是的。”冰歌笑道,“她不仅好学,还很聪明。我想到的这些,她都能想到,而且一定会告诉朋友们。”她又说,“况且,各州府之间的基础教育,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不觉得留下来就会限制什么。”
谨杰欣慰地笑了。
邱茗也笑,只是忍不住一声轻咳。这一咳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她猛然浑身颤抖。
冰歌冲上前。
“您怎么了!”
茗姨一时不能说话,只是战栗。她弓着身体,低垂着头,慢慢地伸手,制止了大家的探看。
“我得先带阿茗回去了。”谨杰满面焦色,抱起爱人,跨上一把弯刀穿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