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户,轻轻拂过商战沉睡的脸庞,他缓缓地睁开了眼。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余烟缭绕,而昨夜与他交谈的老者,已如晨雾般消散无踪。商战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确认随身携带的物品一样不少,这才安心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他轻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行装,随后牵着照月,走出了破庙,踏上了前往凉州的路。
凉州,这座大瑞北境最大的城市,也是边疆最重要的重镇,如今却城门紧闭,城墙下聚集着众多衣衫褴褛的难民。他们虽然落魄,但眼中并无太多愁苦之色,也没有出现任何暴乱的迹象,这情景让商战感到一丝异样。
正当商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位衣着相对干净整洁、面容和善的老者走了过来,他带着微笑,语气温和地搭讪道:“小公子,你风尘仆仆可是远道而来?是来寻找失散的亲人,还是想在此地找份活计?无论寻什么小老儿都可以帮上点忙。”
商战警惕地打量着这位老者,心中盘算着对方的意图,过了一会儿,他才谨慎地回答:“老人家,何来此问?”
老者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安慰:“小公子,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在这个时候来到凉州的人,无非是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或是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份生计。小老儿在此专等有缘人,顺便赚点小钱罢了。”
听到老者的话,商战心中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开始对这位自称能提供帮助的老者产生了一丝好奇:“老人家,你既然这么说了,可是有几分门道,不妨说道说道?”
老者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凉州虽大,但我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寻找亲人,还是寻找工作,甚至是一些更为隐秘的事情,我都能提供一些线索。”
“哦?隐秘的事也可以?老人家,愿闻其详。”商战暗自思索,或许他真的能帮自己找到需要的信息。
老者指了指不远处的凉棚,提议道:“这处日晒又人多,那处有个凉棚,小公子可否移步,详细听小老儿说道说道。”
商战望向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简陋的凉棚,看似是个茶摊,位置并不偏僻。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老者的提议:“也好。”
两人走到凉棚下,老者为商战倒了一碗清水,然后和善地问道:“小公子,你是想寻什么?是失散的亲人,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特征?”
商战接过水碗,心中对老者的话半信半疑,但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然后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我在寻找我的家人,他们在战乱中失散了。”
老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开始向商战介绍起凉州的近况,以及他可能需要的信息。
商战见碗底清澈见底,并无异议便没再多想,端起水碗一饮而尽。水很甘甜,甜得他一阵眩晕,甜得他眼前开始天旋地转,他摇着头试图保持清醒,然而并没有用,片刻后他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潮湿的地牢,这里没有光亮昼夜不分,只有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火焰在风中摇曳,将四周的阴影拉得扭曲而诡异。四周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的呼吸声沉重而压抑,每个人都被铁链锁住,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麻木。商战的手脚也被沉重的铁链束缚,他试图挣脱,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何处,一个粗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地牢的沉寂。
“起来,干活!”
一个手持皮鞭的人呵斥着催促他们起身,挥舞着的鞭子打在岩壁上啪啪作响,四周的人机械地起身,铁链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响声。商战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脑子里还是一片眩晕,但很快他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拉起,踉跄地跟着人群,像行尸走肉般向洞穴深处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矿洞,挖掘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粗鲁地将一把木镐塞进商战的手中,然后用力一推,让他加入到挖掘的行列。商战的手臂开始机械地挥动着木镐,但心中的迷茫却越来越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挖掘什么。就在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试图理清思绪时,监工的怒斥声再次响起。
“不要偷懒!”
监工的声音如同雷霆,随即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商战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商战猛然清醒,他本能地举起手中的木镐,准备反击。
“别冲动,不值得。”但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安慰和暖意。
中年男子转而对监工赔笑道:“大人,他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您别跟他计较。”
监工似乎被这句“大人”安抚了些许,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最近缺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商战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强行咽下了这口气,继续挥舞着木镐挖掘,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岩壁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冷静下来,观察四周,试图弄清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以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空旷的洞窟,至少有上百名矿工在这里劳作,铁链声和开凿声在洞窟中回荡。监工们手持鞭子,不时抽打地面,溅起尘土飞扬。
经过了漫长的劳作,监工们终于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矿工们返回休息的洞窟。木镐被收回,商战随着人群回到了最初醒来的地方。监工们搬来两个大筐,矿工们自觉地排队领取了两个干硬的饼,坐在地上默默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