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川惊慌地看着商战,只见商战脸上满是血迹,还在不断吐血。他伸手擦向商战的嘴角,指尖传来冰冷粘腻的感触,让他不由得害怕起来。当他颤抖的手摸索到商战的鼻息时,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才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下来。随后,他向悬崖上方望去,目之所及只有一片蓝天。
就在他抬头的刹那,一匹嘶鸣的马匹从悬崖上坠落,尖锐的叫声从他耳畔疾驰而过,仿佛是生命的绝唱。那匹坠落的小红马与他擦肩而过,被疾风吹起的鬃毛,如锐利的刀片划过他的脸颊,使他瞬间错愕,感官仿佛被剥离,只剩下耳畔的马嘶声回响着。
小红马消失在陆临川视线范围后,万籁俱寂。
陆临川依旧木然地盯着悬崖上方,不知过了多久,悬崖上方又出现一张马脸,是商战骑着的那匹踏雪乌骓。那马儿看了他们一眼,打了个响鼻缩回头。随着马蹄渐行渐远的声音,陆临川的感官逐渐回归,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慢慢恢复了意识。
陆临川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推测那匹乌骓马应该是去寻求援助了,又检查了下商战的伤势,见他已经不吐血了,只是眉头紧锁的昏迷着,身上还有不少伤口,左手和左脚都是不自然的姿势,看上去像是摔断了。
商战需要治疗,最起码也要把手脚固定一下。
陆临川探寻了两人身上的所有物品,无一可用之物。他目光落在这光秃秃的平台,连杂草都不见一根,不由得感到束手无策。看着商战那毫无血色的脸,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地抱起商战的头,试图让他舒服一点。陆临川沉思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锦囊中藏着的是一颗丹药。他将丹药塞入商战的口中,丹药一入喉即化,商战的脸色瞬间好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见他脸色好转,陆临川撕下衣摆的一块布料,轻轻擦拭商战脸上的血迹。此刻,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救援的人早点到来。天色逐渐昏暗,日暮西山,夜色渐渐笼罩大地。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夜幕降临,悬崖边开始刮起了风,坐在平台上抱着商战的陆临川,感受到的不仅是越来越冷的寒风,还有自己内心的恐慌与无措。陆临川脸上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只是手掌疼得厉害。他伸手看着自己掌心,手心上有几个深深地月牙形伤口,是攥紧马缰的时候,被自己的指甲刺破的。
又冷又疼,从未受过这种苦楚的陆临川,内心百感交集,只希望能早点有人发现他们。他抱紧商战,怀里的商战身上越来越烫,像是发烧了。陆临川带着哭腔在商战耳边说:
“商战,我们是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商战,你醒醒,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商战,你回答我一下好不好。”
“商战,你不要死。”
“商战,商战……”
商战眉头紧锁嘴唇泛白,没有半分回应。
风越来越大了,陆临川紧紧抱着商战,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泪珠砸在商战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滚了下去。
陆临川伏在商战身上,尽量贴紧商战,无望的闭上了眼睛,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后山上,宣成海正带着一千麒麟卫,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火把,正在漫山遍野的叫着三殿下寻人。
“找到了吗?”商天霖骑着追云,出现在宣成海面前,焦急问道。
“下官无能,尚未找到三殿下与商公子。”宣成海单膝跪地,愧疚的对商天霖请罪。
商天霖扶起宣成海,对他说:“你先起来,一切等找到人再说”
他拿过身边一人手中火把,眉头紧皱看着四周。麒麟卫都快把后山翻了个底朝天,不可能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今日有什么发现,都说给我听听,一点细节都不要漏下。”
下午出事的时候,宣成海见他们出了马场,立即招了身边侍卫拿下那马倌,然后牵了匹马也追了上去。只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追到半山腰就再也寻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他果断地调转马头,回马场叫人去麒麟卫大营点了一千人回来搜山。
从下午搜到黄昏时分,只在山上无人的小道上找到了点痕迹,追着痕迹一路上了山顶。山顶上满地都是混乱的马蹄印,还有一路马蹄印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宣成海循着脚印,又追回了半山腰。
“大人,方才在那边的小道上寻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