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江越柘和易香已经在大客上了。
莞城与华市之间相隔一个县城。大客只要走三个小时就到了,但易香还是经不住有些晕车。
江越柘看着易香没有血色的嘴唇,伸手去书包里摸了一颗糖递给易香,易香没接。
江越柘直接剥开糖纸喂到易香嘴边,易香嘴张开一条缝,江越柘把糖轻轻推了进去。
糖在舌尖爆开,荔枝味的糖果很快就融化在味蕾。易香抬眼瞄了一眼江越柘。
江越柘堪堪收回手,继续在书包里摸索着什么。他掏出耳机,插上手机之后点开了音乐。闭上眼睛未了又想起了什么,取下一只耳机塞进易香的耳里。
易香没动,糖果并没有缓解她晕车带来的痛苦。不只是晕车,大客车上的乘客大多都是渔民,他们长期居住在海边难免沾染上一些味道,车里只有空调没法开窗通风,所以他们身上的味道也在刺激着易香。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抚平易香紧绷的弦。她阖上眼睛,久坐发麻的腰脊渐渐放松。晕车带来的难受被涌上的困意替代。江越柘看着易香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手指在音量键上按了两下。
江越柘视线在易香脸上定住。正午的阳光往往是最耀眼的时候,客车在树林里快速的穿梭。阳光透过葱郁的枝叶将倒影印在易香有点发白的脸上。易香紧闭双眼,睫毛在阳光的映射下微微颤动。客车一个转弯,易香身形不稳往左边载去但没有睁开眼睛。
江越柘看着肩上突然靠近的脑袋有点懵,他没动,楞楞的坐直了身体。
砰。他的心脏似乎不受管控的跳了一下。似乎认命一样抬手把易香的脑袋轻轻的扶着易香的头调好位置,抽手。易香的头就安稳的靠在了江越柘的肩膀上。
客车在山路上缓慢行驶,穿过森林,穿过隧道,穿过罕无人迹的稻田然后在莞城的一个郊区停下。
“易香,醒醒。”江越柘叫了叫易香,易香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易香茫然的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几秒后意识到是到了目的地。易香看着江越柘僵硬的保持着坐姿知道自己应该是把江越柘当枕头了,于是尴尬的笑了笑对江越柘道了声抱歉。
江越柘回她一个微笑,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易香也扭了扭脖子站起身。易香似乎是忘记了,她和江越柘在共用一副耳机,所以当易香站起来的时候,本来和谐的两根线像是打破了平衡的天平一样猛的朝一方倾斜。手机就那样随着耳机被拉扯而带到了地上。
江越柘伸手去捡。易香也弯腰去捡。所以,易香的手和手机之间隔了一个江越柘的手。
“抱歉”易香再次对江越说了抱歉收回手起身站好整理衣物。江越柘笑的更灿烂了,捡起手机也站了起来。
“走了,下车。”
“好。”
二人下了大客,易香的嘴唇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吹着风觉得好了不少。
江越柘叫了出租,但是这里是郊区,车流量小,他俩一站就是四十分钟。就算莞城是海洋性气候温度不高但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站在外面四十分钟还是不好受。
“江越柘,为什么来这里?”易香按下车窗键,风灌入车里,打乱她的头发。江越柘看着易香抬手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你都到了这里才问为什么来这里?”江越柘没回答易香的问题而是跟上次一样再次把问题抛给了易香。
“所以,我现在不是在问吗。”易香有点累,在大客车上一直晕车迷迷糊糊的。下了车之后,又站了四十分钟还要坐出租车,她真的有点吃不消。
“因为喜欢海。”
江越柘偏头把脸冲向自己那一侧的车窗。他不想让易香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他在撒谎。不是因为喜欢海。是因为他自己心里的那个无法说出口的隐晦的秘密。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定的酒店。
易香回房洗了澡后窝在床上,手机亮了。
“明天早一点我会来敲门。”
是江越柘的微信提示。易香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就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