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黛瓦,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门楣低矮内秀,不是当朝流行的模样。
年代久远,又偏偏半旧不新。
二人停于门前。
汉子栓马,扶着小娘子下马。
“到了。”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念道:“沈园?”
“原属于扬州富商沈家的一个别院,传闻闹鬼,没花多少银子便买下来了。卓然找人照着前朝的样式,简单地翻新了一下。”
小娘子惊道:“闹鬼!”
“嗯,有些名气。当地人白日里都绕着走,工匠可不好请呢!”
汉子拿出一串钥匙开了院门,回头望向呆滞的小娘子,大笑着拉她进了门。
小娘子嗔怒道:“好啊,你骗我。”
“此间的事儿,在前朝的县库档案上也有记载,想来不假。不过我认得那个所谓的鬼,不但如此,她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
于是,李余年将藏仙楼五层的事情与周宜讲了一遍。
庭院内,池塘水榭,假山亭台,梅竹兰等花草,一应俱全。房屋厅堂也翻修一新,布局合理,颇有诗情画意。
格局稍有改动,基本上与藏仙楼的相同。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人气,显得荒凉了一些。
二人一路穿行,径直来到后院的一间祠堂。
整间祠堂不大,但用料很新,显然是新建的。神龛上空落落的,只供奉着两个牌位。
“沈文呈,蒋琬?”
李余年点燃一对蜡烛,擦在神龛前。接着点了两炷香,分出一炷,递给周宜。
“来,拜上一拜。”
二人双手持香,虔诚地拜了三拜,大遂天下,再没有比这个面子更大的事情了。
“沈文呈,前朝景润年间,扬州刺史沈放之子,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且长相风流,是一位翩翩公子。当年想嫁给他的女子,能从扬州排到京城。”
“哈哈,骗人,哪有那么多。”
“别打岔,说书都是这么说的,大概齐是这么个意思。”
“好好好。”
“蒋琬,前朝楚州司马蒋世林之女。生得花容月貌不说,还精通诗词歌赋,才情无双。扬州城附近的媒婆,把蒋家的门槛都快踏平了。”
李余年将一段才子佳人,鸿雁传情的故事娓娓道来。
二人相识,相知,时常吟诗作对,互相唱和,丽影成双,宛如一双翩跹于花丛中的彩蝶。眉目中幸福洋溢,关系亲密无间。
是当时扬州城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
之后沈文呈以祖传凤钗为信物,定下这门婚事。
迎娶蒋琬后,二人更加鱼水欢谐,情爱弥深,沉醉于两个人的天地中,把功名利禄抛置于九霄云外。
沈母威严专横,本指望儿子金榜题名,光耀门楣。眼见多次劝诫无果,于一年后以无子嗣,且有碍功名为由,逼着沈文呈休了蒋琬。
后来沈文呈在别院安置蒋琬,二人再续前缘,不久便败露了,又是一通棒打鸳鸯。
再后来,终究拧不过,一个另娶,一个改嫁,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
二十年官海浮沉,沈文呈也算功成名就,于沈园作东,广宴地方官员与乡绅。
席间,沈文呈在院中偶遇已做他人妻的蒋琬。
只一眼,心潮起伏,情梦,痴怨尽绕心头。
“分别后,眼见她低首蹙眉,伸出手与夫君碰杯,浅斟慢饮。沈文呈心中郁结难平,提笔写下一阙词。”
二人来到一块粉壁前。
李余年提笔写下一首词:
红酥手,黄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