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千年。

静安寺的香火依旧鼎盛，寺外的梨花开得纷繁如雪，仿佛从未沾染过千年前的血与泪。

一位年轻的老师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春游孩童，停在地藏王菩萨的雕像前。老师的声音温和，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一滴泪，关于一段佛缘，关于一个杀穿了地狱与人间的厉鬼，最终如何成了佛。

孩子们听得半懂不懂，眼睛睁得圆圆。

故事很快讲完了，队伍继续向前。只有一个最小的孩子，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菩萨低垂的慈悲眉眼。

他拽了拽老师的衣角，声音里充满了最本真的、不加掩饰的困惑：

“老师……”

“什么是杀啊？”

什么是杀啊？

老师低头又抬头，不知从何说起。

微风拂过，只见满树的梨花轻轻摇曳。

沙沙作响。

无人回答，却已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