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合锦县安国公府——
安国公祝远山,还是像先前那样,半眯着双眼,慵懒地坐在院子里,手里把玩着一块从天竺那边送过来的黄金令牌。
“如朕亲临。”
他口气平淡地念着这四个字,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似乎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老爷子,看来皇后娘娘真的去了天竺了,只是......跟他随行的人会是谁呢?”
知县梁坤站在祝远山的身边,屈着身子,低声问道。
这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是从天竺慕诗诗住的那间客栈里拿到的。
前一晚他们连夜回了合锦县,却没来及去客栈取回当时还留在客栈里的包袱,而包袱里,正放着这样一块金牌。
祝远山的指尖捏着这一块令牌,虽然表面上依然慵懒得不动声色,可捏着金牌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
“看来,小皇帝也来了合锦县了。”
祝远山的口气带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从朝中传来的消息,小皇帝已经离宫有半月之久了,而慕诗诗这块令牌很可能就是皇帝给她的。
也就是说,之前暗中多次相救慕诗诗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月轻寒本人。
这么说来,朝中的那几个大人物都出动了。
祝远山的眼眸开始微微地加深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这句话,也让站在一旁的梁坤着实吓了一大跳。
“什么,皇上也来了?那可怎么办?老爷子,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就惊动了皇上了呢。”
梁坤一听月轻寒都来了合锦县,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也在不知觉间渗出了些许冷汗。
当初面对慕诗诗那种淡定从容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了。
他以为,皇后一个小丫头来合锦县,也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凭她的能耐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出来。
可皇帝不一样,他虽然不过弱冠之年,可他处理朝政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面对慕景城跟王太妃两面夹击都依然如泰山般岿然不动了。
他只是奇怪,这样一个小县城的孩童失踪案怎么会让远在京城的皇上亲自来查?
难不成是为了皇后娘娘么?
梁坤不知道的是,他以为这只是一起孩童失踪案的背后,却是祝远山蓄谋已久的勾结他国图谋造反的惊天阴谋。
像他这样的小知县,也只能是一个被摆弄的棋子罢了。
相对于梁坤的急躁,祝远山从头至尾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从容模样,毕竟是同先皇出生入死过的人,对于月轻寒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慌乱。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没有如他表面上这般镇定。
一直把玩在手心上的圆珠此时停了下来,那双深邃的幽瞳里,忽地,闪过一丝杀气。
“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笑声忽然间从祝远山的口中传来,让正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梁坤募地一愣,眼珠子投向祝远山。
见这个他往常见到的一贯慵懒而淡定的安国公此时却是换了神态,眼底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凶狠之色。
梁坤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虽然知道这个安国公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可这样凶狠的眼神却是他第一次见到。
背脊募得一凉,便听祝远山幽幽地开口了——
“既然皇上都亲自来了,本侯当然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那......老爷子打算怎么招待皇上?”
梁坤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却见安国公眸光一闪,闭上眼,没有说话。
半晌,才对梁坤挥了挥手,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本侯自会处理。”
说罢,便让梁坤离开了国公府。
梁坤走后,祝远山再度缓缓睁开了双眼,对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开口道:“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处理。”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办。”
老管家说罢便屈身退下,祝远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脸上扬着阴森恐怖的笑容,逐渐蔓延开来,让人不禁脚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