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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暗灼 > 狩猎者

狩猎者(1 / 1)

 那个白色的信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凌曜坐立难安。他最终还是把它塞进了口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去缴费处核实,账户里果然存入了一笔远超欠款和预期治疗费用的巨款,数字后面的零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没有动信封里剩余的现金,那些粉红色的钞票仿佛带着谢斩冰冷的体温,让他碰一下都觉得难受。

母亲的药续上了,特护病房的费用也缴足了一个月。刘主任的脸色瞬间从公事公办的为难变成了近乎殷勤的和蔼,反复叮嘱他放心,医院一定会提供最好的治疗。

凌曜站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仪器上平稳的线条,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债务转移了,从医院转移到了一个更危险、更莫测的男人身上。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要收取怎样的“利息”。

回到出租屋,那种被无形视线锁定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看着,谢斩的影子无处不在。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却徒劳无功。

第三天下午,当他再次从医院回来时,发现房门把手上挂着一个低调的黑色纸袋。

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标识。

凌曜的心猛地一跳。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破旧的楼道里空无一人。他取下纸袋,快速开门进屋,反锁了房门。

纸袋里没有恐吓信,也没有任何与谢斩直接相关的东西。

只有一套衣服。

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衬衫,一条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裤,搭配着低调的皮带。甚至还有一双崭新的皮鞋,尺码分毫不差。衣服旁边,放着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烫银的地址和一串时间,是明天晚上。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是一个命令式的通知。

凌曜盯着那套价值不菲的行头,感觉像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审视。谢斩连他穿什么、什么时候出现都要完全掌控。这种被完全看透、被随意摆布的感觉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愤怒和屈辱交织着涌上来,他几乎想抓起那套衣服扔进楼下的垃圾桶。

但他不能。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他想起医院里母亲安睡的侧脸,想起账户里那个他根本无法偿还的数字。

他没有选择。

第二天晚上,凌曜还是换上了那套衣服。镜子里的他陌生而拘谨。衬衫的面料柔软地贴合着皮肤,西裤笔挺,衬得他腿型修长。人靠衣装,这句话不假,但这精心包装起来的体面,却像一层华丽的枷锁。

他按照卡片上的地址,打车来到市中心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门面低调,只有一个小小的银色logo,门口站着穿着考究的侍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位来宾。

报出谢斩的名字后,侍者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无比,躬身引他入内。

俱乐部内部极尽奢华,灯光暧昧,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客人不多,个个非富即贵,低声交谈着,目光偶尔扫过他这个生面孔,带着不易察觉的打量。

侍者将他引至一个僻静的卡座区域。深红色的丝绒沙发如同沉默的兽,而谢斩就坐在最里面的那张沙发上。

他穿着暗纹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少了一丝之前的绝对严谨,多了几分慵懒的危险。他指尖夹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着,目光落在虚空处,似乎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相撞的瞬间,凌曜感觉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

谢斩的视线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缓慢地扫过,如同在验收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人战栗的占有欲。

几秒后,他似乎是满意了,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弧度冰冷。

“很适合你。”他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带着微醺的磁性,却依旧没有温度。

凌曜僵硬地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这身衣服仿佛成了谢斩权力的延伸,紧紧包裹着他。

“谢先生,”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钱……我会还你。”

谢斩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轻笑了一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莫测。

“还?”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个字,像是在品味,“你打算怎么还?再去巷子里接那种活?还是去搬砖?”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凌曜的尊严上。

“我可以为你工作。”凌曜咬着牙道,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能维持体面的方式。

“工作?”谢斩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却一片冰寒,“我需要的,不是员工。”

他朝凌曜招了招手,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过来。”

凌曜的脚像钉在了地上。理智告诉他应该转身就走,但身体却违背意志,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刚走到沙发边,谢斩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凌曜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得失去平衡,猛地跌坐在沙发上,撞进谢斩的身边。

一股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意瞬间将他包裹。

谢斩的手并没有松开,指尖甚至在他手腕内侧被衣服遮盖、但依旧能摸到些许粗糙擦伤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凌曜浑身一僵,如同触电般想要弹开,却被谢斩另一只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无形地困在了方寸之间。

“我要的,”谢斩侧过头,嘴唇几乎要贴到凌曜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和诱惑,“是你。”

“凌曜,你这个人。”

凌曜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愤怒。

狩猎者的网,终于清晰地收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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