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瑾明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
齐昭婉惊讶,这次他回来竟然就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待到晚饭时,院里伺候的人说他还不出来,她才亲自去寻,边走着边想,大概是又要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了。
嘴上常说着嫌弃,但心底也没有真的怪他麻烦。她知这孩子良善正直,这是好事儿。
“小怀月,这是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每次范瑾明情绪低落时,齐昭婉便会唤他小字。
范瑾明看见自己娘亲推门进来,委屈地撇了撇嘴,“没人惹我,是我自己不高兴。”
齐昭婉坐到他身边,将他揽在怀里,“跟为娘说说?”
他低头不应。
“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娘亲了?”
“当然是了。”
她刮了下范瑾明的鼻子,“说说看吧,娘亲的办法总比你的多。”
“可是……”范瑾明声音弱了下去,“娘亲也没办法啊……”
齐昭婉大概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了,叹了口气,“那个方法不行?”
范瑾明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阿濯她不愿意。”
齐昭婉微愣,“如何不愿?”日子总归会比之前好些呀。
怎料范瑾明说到这里又红了眼眶,“她是不想麻烦我,她、她还说……”他哭起鼻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她还说什么,她生下来就是为了遇见我的,没人喜欢、喜欢她,呜呜呜……她说我是、是最好的人,她说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娘啊,为什么我这个最好的人也帮不了她,真的有这么难吗?我不明白啊……”范瑾明心里一揪一揪的,一说出口便连那些心疼委屈难受的情绪也再憋不住,靠在自己的娘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从前摔了磕了,甚至是被父亲责罚了都没哭得这么伤心。
齐昭婉给他顺着背,柔声说:“阿濯是个好孩子,我们怀月也是好孩子。”
“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范瑾明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娘亲,“娘亲,可你不是不喜去叶府走动的吗?”
齐昭婉确实不喜欢叶家人,多年前往来过几次,她觉得叶家人太过精明了,虽面上总堆着笑,但交往不够真诚。尤其是那个叶老爷,妻妾成群,叶府后宅估计是乌烟瘴气的,她嫌应付起来麻烦。
只是她丈夫范芝玉重情义,总念着旧时的兄弟情谊,说是叶家毕竟从商,多了些市侩也正常,又找补地说,很多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不用对叶老爷太有偏见。
这话气得齐昭婉好几天都不肯让他回屋,他只得灰溜溜地去睡书房,后来他们便默契再不提此事了。
一想到这她就有些气不顺。
“娘?”范瑾明察觉到他娘亲莫名有些动怒。
“没事,明天娘领你爹一起,反正你爹会找叶家老爷畅聊,让他自己想办法,别让叶家妻妾来烦我。我就只跟你去找阿濯玩,好不好?”
范瑾明略一思索,总算开心起来,“好!”
齐昭婉也笑了:“那小怀月现在要不要去吃饭?”
“要!”
晚间,范芝玉归家后,刚想去找妻子温存,结果就碰了壁,屋门紧锁。
“夫人已经睡下了,夫人还说……”丫鬟有些犹豫。
“她说什么?”
“夫人说,辛苦老爷在书房将就一晚,莫要扰她清梦。”
他愣住,他不解,他躺在书房的床榻上委屈地辗转反侧……
次日——
齐昭婉领了人来书房,唤范芝玉起床,后者很快就被哄好了。
“夫人,我今日得空,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范家祖上富饶,范芝玉又是个头脑好的,早年四处游历广交好友,家里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身上还挂了个闲职,亲戚中又有做官的,所以除了一些集中忙碌的时间,平时反倒比较轻松。
“行,今日去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