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莫紧了紧背上的书包，对着石父石母露出那久违的自信笑容，心中莫名的高兴着，不由打趣道：“爸爸大人，妈妈大人，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你们儿子的吗？”

石父猛抽几口旱烟，从破裂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干净的绿色卡片，将之往石莫手上塞，不住地说：“莫儿，这是我和你妈这几年的积攒，你拿着，这是你整个中学的生活费了。”

“爸，你……”石莫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心中有说不出的酸味。

“莫儿，到了学校，一定好好学习。要是不好好学习，干些无用之事的话，休怪我拿着棍子上学校去教训你。”抽完这口烟后，石父忽然严厉的说道，那灰暗沧桑的眼珠突然间变得深邃而又犀利。

硬是将石莫给震慑住，他拍着脑袋保证说：“爸，我绝不会做坏事，也不会不务正业的。”

“嗯。”又是轻轻的一声嗯，石父转过身，看着远方正在茂盛的稻田，他生怕自己会在儿子面前留下泪水，毕竟家里太穷了，这么多年，儿子连一个像样的学习用具都没有，他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没用。

在那转身的一瞬间，石莫清晰的捕捉到父亲那一抹伤感和担忧，心想：“原来父亲也有如此一面。”这就更加坚定了石莫努力学习的决心。

之后，石母走上前，为石莫整理衣领，因为岁月而逝去的容颜，灰黄的脸上，表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声音哽咽无比，如风般在耳边轻轻响起：“儿子啊，到了外面，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家里说。”

“还有，要多照顾帮助小甜啊，毕竟人家帮过你很多忙。”

“我会的。妈。”石莫轻轻点头，与石母微微拥抱，高个子的他，差不多与母亲齐高了。

凌甜他们家常话也唠嗑完了，这是凌父凌母走过来，笑着对石莫说道：“小莫，甜儿这丫头调皮的很，在外就有劳你了。”

“凌叔叔，放心吧，凌甜的事，就是我的事。”石莫保证道。

凌父凌母很高兴，石母拍着石莫的肩膀，高兴地说：“我的莫儿快走吧，要不然赶不上车了。”

“好，那我们走了。”石莫与凌甜并肩在一起，朝着柳树下四道永不消散的身影挥手告别。

他们轻松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向着中学奔去。从这里，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大公路，才能搭上班车，去远在三十多公里外的学校读书。

到了小路的下坡处，石莫听到一声呼喊：“莫儿，你一定读好书的，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石莫蓦然回首，望着石母那满是骄傲的神情，石父那双沧桑的眼神异常迥然有神，凌父凌母那满是期待的神色。

他不由握紧拳头，轻声低语：“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在那一个转身的时刻，转向了中学的大门。

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登上了班车，石莫和凌甜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因为害怕晕车的缘故，石莫已经提前服下了晕车药。

班车这个大机器，一路摇晃着向前走去，石莫望着窗外，却见凌甜睡着，而且睡的正甜。

他不禁莞尔，从凌甜手中把她那重重的书包拿下，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软绵绵的书包。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石莫又翻了一页，手中圆珠笔挥动：

童年时的无理取闹，感谢你们的原谅；童年时的不懂事，感谢你们的陪伴。

在大树庇护的十几年里，小树终究长大了，要独立的去面对狂风暴雨！

一切，感谢有你们。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谢谢你们！

2009年8月20日·石莫

笔停下了，笔记本合上了，石莫往前方看去，那恍若连绵无尽头的路，却渐露出了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