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依旧是那辆熟悉的大众桑塔纳。
父亲李卫国,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正靠在车门上,默默地抽着烟。他的背影笔直,像一棵松树,带着老军人特有的威严和沉稳。
“爸。”李红星走上前,喊了一声。
“嗯。”李卫国点点头,掐灭了烟头,伸手去接李红星手里的行李箱。
他的目光,落在了儿子身后,那个明显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漂亮女孩身上。
夏晚晴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那股子和李红星爷爷如出一辙的、属于老兵的威严。那不是刻意的摆谱,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稳和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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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鞠了一躬,声音都带着颤:“叔……叔叔!您好!我……我是夏晚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李卫国看着她那副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儿子那憋着笑的表情,那张常年紧绷的、严肃的脸上,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他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是沉稳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他接过了夏晚晴手里的那个、大得离谱的果篮,掂了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极浅的、转瞬即逝的笑容。
“欢迎……回家。”
这句欢迎回家,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夏晚晴心头一暖,她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
……
当那辆老旧的桑塔纳,驶入那个熟悉的高档小区时,李红星推开了家门。
“妈!我们回来了!”
“哎!回来啦!”
母亲刘淑芬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但她的目光,却完全略过了自己的亲儿子,径直,冲向了李红星身后的夏晚晴。
她一把拉住夏晚晴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眼神,比昆汀选角时还要挑剔,也……比昆汀,满意一万倍。
“哎哟哟!这就是晚晴吧!”刘淑芬激动得脸都红了,声音都带着颤音,“这孩子……长得可真俊!比电视上还俊!皮肤真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她拉着夏晚晴的手,根本不撒开,热情地把她往屋里拽,完全把李红星当成了空气。
“快快快,进来坐!刚下的飞机,累坏了吧?阿姨给你炖了乌鸡汤!美容养颜的!快趁热喝!你看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夏晚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热情,给彻底搞蒙了,只能被动地被拉着走:“阿……阿姨,您好……我……我……”
“还叫阿姨呢?”刘淑芬故作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夏晚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用细若蚊足的声音,小声地喊了一句:
“……妈。”
“哎!!”
刘淑芬这一声“哎”,应得是中气十足,喜悦得,让整个客厅的灯光,都仿佛亮堂了几分。她紧紧地抱住了夏晚晴,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好的宝贝。
李红星站在玄关,拎着两个人的行李箱,看着那个,已经被他妈拉到沙发上,开始盘问“生辰八字”的夏晚晴,又看了看,那个正假装看报纸、耳朵却竖得老高的父亲李卫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父亲:“爸……我感觉,我好像……又被替换了。我才是您亲儿子,刚拿了金鸡影帝回来的那个。”
李卫国放下报纸,扶了扶老花镜,用一种过来人的、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点了点头。
“习惯就好。”他低沉地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你妈眼光好,这丫头,看着就踏实,比你那帮乱七八糟的圈内朋友强多了。”
李红星笑了,他知道,这是父亲对他和夏晚晴,最高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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