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惊得在座位上全身一震,椅子都随着他嗄嗄响,愕然道:
“有这事?我那徒儿韩昌,竟——竟然谢世了么?”
钱钧也吓了一大跳,独眼直眨,眨了半天,面容转悲,咧着嘴,似要哭出来。
老道面『色』转青,神情可怕,忽然猛拍一记桌子,喝问:
“是谁人卑鄙下手,暗害了我徒儿?你知道么!”
老使臣咳了一声,庄容说道:“使臣揣『摸』是中毒!”
“中毒?”老道掀眉不信,“是吃人下了毒么?”
老使臣没有正面回答,只说:
“那是送钱将军发兵去后,他离了校场,独自一人去酒楼吃了几杯。谁料一壶未尽,他便歪倒桌下,七窍流血而死,从人连忙呼救,已是不及。如此不是吃人下毒又是哪样?”
老道暴躁道:“哪家酒楼如此大胆?竟敢公然下鸩!可曾将酒家、伙计及同饮之人拿问?”
老使臣咳了几下,后靠椅背,神『色』郑重道:
“贵国俗语道:人命关天。此事非同小可,当时惊动众人,便有巡缉的捕人上来,将一楼的人,无论酒徒小二,统统拿下,严加拷问,尚不知结果如何。
“贵国王闻知,却急忙遣人将使臣留住道:事情蹊跷,酒楼之人谁敢如此大胆!定是那官军派来的坐探刺客,于这两军对垒之际,先行下手翦除我股肱羽翼,以摇撼我军心。
“既然已潜入王府近旁,悍然下毒,害我勇将。如此看来,铜坞必然已在其加意盘算之中,不得不亟为之防。
“言下贵国王便有与我国缔盟,共同对付新夏国之意。却因当时老仓争夺尚未分明,又不知国师意下如何,为求慎重,故要使臣先来打探,看究竟老仓守得住否。
“若是难以支撑,不用说,老国师一定知道如何才能挽回成局,便不妨要我卡拉汉国舰队出动,毁灭其炮船大队。即使不能全歼其海陆军,也要阻其援应,断其粮械,将其登陆部队困死饿死于老仓。
“此计如能成功,不敢说定能一战定乾坤,至少官军会见着海水便害怕,三五年内,不敢再轻易涉足大青铜一步!”
老道听了,脸『色』仍是木然,只抬抬下巴,意思是你再说。
老使臣见业已和盘托出了,老道却仍无和悦之『色』,内心也不由打鼓,不知他这人怎么这样难以打动,只好吸一口气,沉住气继续说:
“我卡拉汉国大将军托尔第氏,十分关心东路航线。因近年新夏国西海三郡贸易旺盛,我国商船往来频繁,却屡屡遭受海盗侵扰,常思镇抚之以维护商民利益。
“不料新夏国派到桃浦来的什么四都督,近数月竟与海盗沆瀣一气,造船铸炮,劫我商船,连续做下几桩大案,杀我商民数百人,毁船多艘,这不是官匪一家么?生意人哪里还有活路?
“正令人万分气愤。欲有所过问时,巧逢贵国宣布独立,也与他等干上了。是以我大将军特命我三人前来,商谈与贵国联合用兵,共同对付之事。”
老道挥挥手道:“上面说的这个,原来也听你讲过,不消多说了。你只说这次我主答应给你们什么条件!”
老使臣小心地笑了笑说:
“岂敢有所增益?还是原来说的那些。就是暂借大灵芝辟地修船,为期十年。只是与新夏国海军作战时,请划新廒为我舰队之补给地,粮水船工都由贵方承担。铜坞则作为暂时停靠地,作战紧急及避强风恶浪时可不限期停靠。别的一件没有。”
“你们倒挺克己!”老道重重地说,语带讥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