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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子的提议 “苏墨,我的声音可好听?”童童追问。 “好听。”白苏墨半蹲下身子, 似是想了想, 再认真同他道:“童童的声音像风铃一样,清脆, 悦耳, 很好听。” 童童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过世了。 白苏墨便一直待童童特别。 在白苏墨看来, 童童和她很像。 他们都自幼失了母亲,自小在祖父身边养大。 白苏墨从小便听不见声音,童童出生的时候受了不少波折,吃了许多药,到眼下若是跑得急还会重口喘气。 这便也是童童同她亲近的原因。 因为亲近, 便一直唤的她“苏墨”。 白苏墨也未觉何处不妥。 看到童童, 白苏墨似是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而不同的是,童童还有他爹爹。 白苏墨言罢, 童童如松了一口气般,上前拥她:“苏墨苏墨,你是真能听见了!我真替你高兴!” 童言无忌,却至少诚挚。 白苏墨莞尔:“运气好罢了。” 童童叹道:“难怪祖父和爹爹常说, 吉人自有天相,苏墨, 你果真得上天眷顾。” 白苏墨便摊开掌心, 假装往掌心里吹了口气, 继而握住, 牢牢放在他手中:“分一半与你可好?” 童童便欢喜接过。 一双眼睛里闪着晶莹光泽,似是真的从她手中接过了好运一般。 谢楠站在身后笑笑。 白苏墨又笑盈盈问道:“如今得了我一半的好运,准备用来做什么?” 童童也想了想,认真道:“希望爹爹和祖父都长命百岁,一直陪在童童身边。” 谢楠微微怔了怔。 白苏墨亦笑:“下次再得了好运,也分一半给你。” 童童咯咯笑开。 谢楠也忍俊,便再不纠结童童一直唤她苏墨是否合规矩,便朝童童道:“先前可是说,要带苏墨去菜园子里看看你种的菜?” 谢楠说完,童童果真来了兴致:“苏墨苏墨,祖父挖来的野菜,我也种了些,还给你种了些,你随我去看看。” 言罢,拉着白苏墨就要往菜园子里去。 白苏墨些许错愕,不由看向谢楠。 谢楠笑笑:“是童童种的,还说特意给苏墨种了些,好让苏墨拿回京中去。” 白苏墨也笑起来,遂而起身,由童童牵着往菜园子去。 许是欢喜,童童脚下步子有些快,快中还带着小跑,没出几步,便开始咳嗽起来。 谢楠紧张上前。 童童时常会忽然喘重气,谢楠都是随身携带药瓶,当即拧开,给放在鼻尖给童童嗅了嗅,童童才似缓过气来。 谢楠紧张的脸色也微微舒了舒。 白苏墨亦轻抚童童后背。 谢楠轻声问道:“好些了?” 童童连忙点头:“爹爹,我没事了。” 谢楠脸色也缓和过来:“不急,慢慢去。” 言罢,看向白苏墨。 白苏墨会意起身,复又牵起童童的手。 童童便慢慢牵了白苏墨往后院的菜园子去。 谢楠缓缓驻足,看了看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往菜园子去的背影,不觉捏了捏手中的药瓶,许久之后,才低眉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 “祖父,我带苏墨来看我种的菜。” 临到后院菜园子,童童远远便朝园中的谢老爷子招呼。 谢老爷子正同国公爷一道说话,听到童童的声音,都相继转过身来。 “谢爷爷,爷爷。”白苏墨也出声。 谢老爷子先朝国公爷道:“你不知道,他早前种菜的时候就一面种一面说,这要给苏墨种一些,那要给苏墨种一些,让国公爷带回京中去给苏墨吃,你看看,我这半苑子呀,都是给你们家媚媚的菜。” 国公爷也笑笑。 童童伸手挠了挠头。 恰好,谢楠也上前。 白苏墨笑道:“那我有口福了。” 国公爷笑着摇头。 谢老爷子也欢喜,便朝童童道:“那你好好同苏墨说说,你都种了些什么菜,才挑几样喜欢的,让你爹爹帮忙摘了,今晚我们就吃。” 童童笑眯眯道好。 谢老爷子便同国公爷一道回屋,斟茶说话。 这座宅子清净,没有太多伺候下人。 斟茶的都是早前在府中伺候的老人,国公爷都认得。 “谢楠何时回来的?”国公爷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此回可会多留一段时日?还是何时会走?” 老谢心中一直最惦记谢楠这个长孙,国公爷岂会不知,谢楠在鸿胪寺任鸿胪寺丞,官衔不大,活儿却不轻松。 尤其是时常往来几国之间,同谢老爷子聚少离多。 国公爷早前其实想帮衬,谢老爷子却婉拒。 鸿胪寺的活计谢楠心中喜欢,便由着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替谢楠照顾好童童就是。 谢老爷子如此说,国公爷便也作罢。 谢楠早前应是离京许久了,国公爷似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他了,这便才问起。 国公爷一问,谢老爷子这才忽然想起一事来,便笑道:“正好有一事同你说。” 国公爷放下茶盏看他。 谢老爷子道:“隔不久,谢楠便要离京,去一趟燕韩。” 燕韩?国公爷只是愣了愣,却仿佛并不意外。 听闻燕韩京中虽然动乱,但诏文帝借机扫除了外戚,亲政,各国借机走动是应当的。谢楠是鸿胪寺丞,也是鸿胪寺的老人了,陛下将此事交予谢楠也放心。 更况且,谢楠做鸿胪寺丞也有些时日了。 沈毕是陛下的心腹,在鸿胪寺少卿的位置上不会留太久,谢楠此趟去燕韩若是顺利,回来便应当要从沈毕手中接下鸿胪寺少卿之职。 诏文帝亲政,必定同周遭诸国示好。 陛下识人善用,此番机会让谢楠去燕韩,便是提携之意。 鸿胪寺卿的位置应当过不了多久也是谢楠囊中之物。 谢楠毕竟是国公爷自小看着长大的,也同国公爷亲近,国公爷心中也高兴。 只是国公爷心中如此想,却听谢老爷子道:“老白,我准备带童童和谢楠一道,去一趟燕韩。” 国公爷诧异。 虽未开口,一双眼睛却询问般看向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便叹道:“一来,我刚好有一老友在燕韩,几十年未见了,一直都是书信往来,前一阵说他身子骨不是很爽利,也不知这辈子还能照面不?凭添了几番感叹。你看我这年事也高了,再不走,多几年便更是走不动了,还不如趁现在,去看看我这老兄弟一眼。二来,童童也大了,出身时受了些折腾,一直也未出过远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也想带他出去看看,勿终日困在笼中。这三来,正好谢楠也一道,路上好有个照应。若是出行,这一路上有禁军随行,又持了通关文牒,也比别处安稳,我如何想都是难得的好机会了。再说了,我知晓童童想念他爹爹,也好趁这机会,让谢楠和童童多在一处,我这心中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谢老爷子如此说,国公爷便心中明了了。 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和玄孙子。 国公爷便笑:“瞧瞧你,到老了,这心中也不安分。” 谢老爷子知晓他也是赞同的,便也跟着笑起来:“早前钱誉那孩子不是家中也在燕韩京中吗?可要我借机探探家世,看看这家中之人是否好相与?” 谢老爷子言罢,国公爷眼中微滞。 片刻,一幅“无事找事”的模样,嘴角皮笑肉不笑得抽了抽。 谢老爷子继续道:“我可瞧着你们家苏墨丫头的眼光不错,这钱誉论相貌,论才气,便是论马背上的功夫,也不输这京中几人。可媚媚日后若是真要嫁到钱家去,这钱家家中都是些什么人,是否好相与,有没有有些个背地里的龌龊,这些你不亲自把把关,让几个暗卫暗地里去查查便能安心?” 国公爷不置可否,只睨了他一眼。 谢老爷子知晓说到了他心坎上,遂又继续:“我给你出个主意。” 国公爷斜眸看他。 谢老爷子笑笑,轻声道:“谢楠虽然是鸿胪寺的人,但只是官居鸿胪寺丞,做不了出行的主使,只能做副使,陛下必定还会再遣朝中重臣做主使,才能显得对燕韩重视。我说老白,不如……你去做这出访主使,我们老哥俩还能一道游游山,赏赏水,再一道将这钱家的底细给探得清楚明白了,也为媚媚好不是?” 谢老爷子言罢,伸手怼了怼他跟前茶杯。 国公爷脸色晦暗不明。 既未应好,也未应不好。 谢老爷子看他不做声,却眼珠子在那里一个劲儿悄悄转,便笑:“老白,你别着急下结论,十一月初才走,你还在我这里呆上半个月呢,慢慢考虑。” 仿佛被他看穿心思,国公爷很是恼意。 谢老爷子笑不可抑。 半晌,先前奉茶的丫鬟来道,野菜都摘好了,大公子让来问声,可要眼下便一道炒了? 这日头也快接近晌午了,谢老爷子吩咐道,让厨房一道将晚饭做了。 丫鬟应好。 等丫鬟离开,国公爷才转了话题,问道:“谢楠的婚事如何了?” 谢楠的夫人生童童的时候过世,也五六年了,谢楠一直未再续玄,如今童童也大了,国公爷正好问起。 谢老爷子叹道:“他同阿惠感情好,阿惠生童童时过世了,他便未想过再娶。我知晓这些年他过得不易,但他亦有自己主张。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国公爷端起茶盏,便没有再出声。 ※※※※※※※※※※※※※※※※※※※※ 听说国公爷已经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