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主,毒酒穿肠。她为他倾尽所有,换来的竟是新帝登基的祭旗酒!】
指尖抹过唇边温热的血,那腥甜带着铁锈味。秋落抬眼,看向龙椅上穿着华服的少年——她亲手从泥沼里捧上云端的人。
“林怀瑾。”声音嘶哑,
“臣在。”他垂眸,声线平稳无波。
“本宫待你,可有半分亏欠?”腹中毒酒翻涌,剧痛啃噬五脏,她死死压住喉头腥甜。
“娘娘予臣荣华富贵,恩重如山。”
“可有半分辜负?”她追问,每个字都淬着血。
“娘娘赐臣权倾朝野,臣惶恐。”
“呵…”秋落嗤笑,强撑着站起身,脊背却挺得笔直,“那这南安江山,本宫都喂到你嘴边了……林怀瑾,你图什么?图一杯毒酒送我上路?!”
林怀瑾终于肯侧过脸:“前朝弃妃,怎配为我新国之后?”
“你也是那样的懦夫吗”秋落啐出一口血沫,“若是怕百官非议?好!那你记着——就算你踹下去的那个废物皇帝,也从未背弃本宫!”
他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可娘娘您,不是先背弃了他吗?”他逼近一步,目光如刀刺入秋落灰败的眼睛,“您不是总训诫我:‘情爱是穿肠毒药,权势是续命金丹’?如今学生金丹已成,自然……百毒不侵了。”
她如遭雷击
“……你!”反驳的话语被堵在喉头。
她猛地呛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晃了晃,却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死死攥住林怀瑾的手。
一个尚带余温的硬物被强行塞进他掌心。
“你总是这样…做事不和本宫商量…本宫若死了,秋家这次又元气大伤……能…护你的又有几个,江山不稳…就忙着卸磨杀驴,真真是愚蠢。”
林怀瑾身子一僵,未语。
“蠢货!咳咳…杀我是想立…立将军府之女吧”她笑得癫狂,血染红唇,“那老匹夫……给的兵权是假的!虎符…另一半在我这!”
林怀瑾脸色骤变,踉跄后退:“你说什么?!”
秋落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眼中却迸射出最后一丝快意与贪恋:“怀瑾…世人之恶…莫过如你…千万小心…我在黄泉…睁眼…看你日日胜贵……”
杀人诛心,是她喜欢干的事,如今也用到了极致。
【她姓秋,死在了南安的秋天。】
生前,她是一个会将帝王宠爱转化为权力的女人,
天下无人不知秋府之女,冠宠后宫,皇帝南之煜,封她为玉妃,“玉”同“煜”,天大的殊荣。
更是连同弟弟秋梧,搅得朝廷好一番风雨,可百官怒不敢言,皇帝是个温君,不苛税也不暴政,唯独以秋落为逆鳞。
后宫除了皇后压她一头,没有人见她不是诚惶诚恐,就连那个天下之主也几乎是言听计从。
但只有秋落自己知道,这条路,付出了多少艰辛,
她本不会有这样风光无限的前半生,也不会因为心上人的一杯毒酒狼狈丧命,如果那天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少年如狼崽一般的眼神,
那样野性和不屈,又带着隐忍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剧痛撕扯中,她恍惚竟然也只是想起八年前他们的初相识。
(二)
也许是上天垂怜,看不得太多结局不圆满的事情,
秋落是被身边的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一睁眼对上的竟然是一双稚嫩的眸子,
是她早就死去的大宫女悦荷,
准确来说,是八年前的悦荷,难道人死后,会变得年轻吗?
“你是心里怨我,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也罢,黄泉路上有人陪着,也不至于孤单,
“娘娘,您怎么说起胡话了?”悦荷微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不烫呀!”
秋落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装璜,也感觉不对劲起来,突然抓住悦荷的手,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她:“现在是什么年号?”
“现在是永安三年呀娘娘。”
永安三年?
她记得这年新帝刚登基,自己不过是个小小才人,尚未品尝过权力的滋味,也未曾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付出,
自己…重生了?
震惊之后,她心里的恨意滔天,毒酒的剧痛,弟弟的死…所有记忆喷涌,震得她额前的青筋直跳,
“这一世…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秋落狠狠将指甲掐进手心,却突然缓缓勾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