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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聊斋]学兽医救不了苍生 > 华年

华年(1 / 2)

 日头短得很,婴宁从屋里溜出来透气的时候,院里已然点起了灯。

一点碎冰茬子敷衍地飘下来,没什么值得欣赏,倒是叫人心里烦躁。她靠在廊下,歪着脑袋轻轻撞着柱子,引来好些侍女侧目。

好在这么磕了一会儿,寒冷也让思绪逐渐回归了清晰。陈子永算什么,只要她不提,两人不过是寻常的点头之交。眼下除了白狐,什么事都别想绊她的脚。

正这么下着决心,婴宁没注意四周的动静,肩膀就忽然给人碰了下。

“姑娘——”对方见她像是被吓了一跳,露出个歉意的笑,“嗐,是我唐突了。”

林氏找了借口离席,实际正是想来与她搭话的。这倒是出乎婴宁的意料,不过她很快就转过了弯儿,知道对方必然不可能是为了陈子永而来:“怪我走神,怠慢了夫人。”

两人并肩干站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沫子飘上婴宁鼻尖,带来一股尘土的味道,她才打了个喷嚏,林氏立刻紧张地关切道:“是不是受凉了?不然……咱们进屋里坐一坐?”

褪去了那层心虚,婴宁也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一般。她眨眨眼,看见林氏被冻红的耳朵和鼻尖,只得点了点头。

……

两人单独回到了会客的正厅。关上房门,再搬来火盆,林氏终于长舒一口气,不自觉抬手按了按额角。

婴宁见状,迟疑了下才开口:“夫人是吹得头痛了?”

“天一冷就这样,没什么。”林氏弯起眼笑了笑,侍女拿来热过的药包,轻轻压在她太阳穴,“看你岁数不大,成亲了吗?”

婴宁也冲她笑:“都快两年了,我进京就是来陪考的。”

聊了几句,氛围很快松快了起来。林氏比婴宁想的健谈许多,说话规矩又温和,偶尔却还显出几分俏皮。她说到自己的两个姑娘,又说到去年生的小子。婴宁有些吃惊,她是猜到陈子永大概是能做爹的年纪,却没想到已经生了三个。看面貌,林氏倒是比他憔悴一些。

“说来有些丢脸,姑娘别嫌我烦。”林氏示意侍女端来饭菜,给婴宁上了一副碗筷,“你和我年轻时长得像,又跟着鄢将军,我实在是忍不住亲近——我小时候淘气,看了些话本传说,就特别想当故事里的女侠。”

她这么一说,父母吓得要死,必定是不让的。于是她便退而求其次,去学骑马、爬树,更小的时候还下河抓过鱼。她生在京城、跟着家里外放几年,无论在哪里都叫人戳着脊梁骨叫疯丫头。

林氏出身不错,祖父父亲都有官职,并非显贵,配陈子永倒是刚刚好。他们算不上青梅竹马,小时候偶尔见过几面,待长大了却谁也不认识谁。那年陈子永考中了举人,在酒楼上往下瞥了一眼,恰好看见林氏牵着马,当街和一个贩子起了争执。

只这一眼,他便再没能挪开视线。

林氏那时候喜欢换了男装偷溜出门,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真身。陈子永装了个傻,帮她解了围,又借口结交弟兄,约着她一道骑马郊游。林氏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奈何那时的陈子永也是个俊美才子,两人暗地里来往了一段日子,很快便彼此摊了牌。

得知对方的家世,双方都是大喜过望。才子佳人、门当户对,这桩婚事很快就在一片喜气中敲定了下来。没有变故,没有离心,直到如今,他们恩爱依旧。

“我啰嗦了吧?”林氏有些羞赧地笑笑,“看见你,就想起我小时候的那些日子。过去太久,我都要忘了自己曾是那个样子。”

婴宁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药包已经凉了,林氏轻轻推开了侍女的手,这才从回忆中抽离了些许:“瞧我,就知道自说自话。宁姑娘你呢,夫婿人怎么样?”

“他……很漂亮,脾气也好,人很老实。”婴宁有些出神似的,愣愣地答道,“我们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私订终身,哈哈。”

林氏听了有些高兴,甚至拍了拍手:“好,人踏实就是再好不过。”

婴宁笑得很勉强。她只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飘起来,慌慌忙忙的,总落不到底。

“多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林氏的眼睛很亮,带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真诚,“从前我有些荒唐,这些话不敢与别人讲。”

婴宁抠了抠指甲,半晌才嗫嚅道:“谢什么……夫人受苦了。”

林氏被她逗笑:“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哪有什么苦头。我不是那么不知足的人。”

……

婴宁擅自溜走,鄢将军早憋了一肚子火。待两人终于吃完一顿没滋味的晚饭,她便气势汹汹地上正厅来逮人。

被鄢将军揪着外衣拽起来时,婴宁正在逗林氏的小儿子玩。婴儿已经能扶着东西站起来,看着的人总心惊胆战,他自己倒是乐呵呵的。

“将军别怪她,是我拉着她说话,忘了时间。”鄢将军一来,林氏便恢复那副沉静的模样。婴宁被扯得“哎”了一声,就听鄢将军和夫妇俩告了辞,很急躁地拉着自己离开。

她回头望了一眼,对上林氏的视线。对方冲她隐蔽地眨眨眼,口型说的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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