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穿着一身粗衣,样子憨厚,但认出于渊时,眼里一下子就涌上了泪光。
“爷,您……您怎么在这儿?”
于渊朝他点头:“路过,来看看。”
那人忙着躬身在前面引路,“快进来快进来。”
又忙着朝屋子里的人喊:“家里的,快做饭。”
一个女人应着声,从屋里出来。
看到于渊也是一愣,随即抬手拢了一下头发,又在衣服上擦了手,快步往这边过来。
“爷,您怎么来了?”
接他们的男人是急脾气,开口道:“爷路过这里,来看看,你快去做饭,别杵着了。”
女人答应一声,在院子里舀了水洗手,又忙着进了厨房。
男人则拿了脸盆,去打了新水,端到于渊面前:“爷,您先坐,洗把脸,歇一会儿。”
院子里摆着简陋的石椅石凳。
于渊在石凳上坐下后,就着水盆洗了手。
傻妮也把手洗了,乖巧坐在他旁边。
男人叫庆福,是个猎户,两年前在小灵山上打猎,遇到狼群,差点丧命。
多亏于渊出手救了他,还让沈鸿帮他治了伤。
把他送回来时,又正好遇到一群不知哪来的山匪,正在欺辱他的妻子,于渊顺手就给收拾了。
所以这夫妻二人,到现在都十分感念他的恩情。
乍一看到他来,激动的直搓手。
于渊倒没跟他们多说什么,只说自己可能要在此处住两天,问是否方便。
庆福麻利地说:“方便,咋能不方便呢?”
当下就去把屋子腾了出来,铺上洗干净的被褥。
对傻妮也客客气气的,“地方小,夫人莫见怪。”
傻妮赶紧向他们致谢。
庆福家里的房子不算大,也就是三间主房,另外搭了厨房与放杂物的地方。
原先东边一间是住他们夫妻两个,西边住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十来岁了。
中间就是堂屋,也是吃饭的地方。
此时夫妻二人把他们的房子腾出来,给于渊两人住,他们两个就去跟儿子挤到一屋里。
庆福还笑着说:“夏天热,我有时候都拿张草席睡到外面,有山风可凉快了。”
于渊也礼貌地向他道谢。
山里的饭菜,没那么多讲究,素的都是野菜,肉的就是庆福打来的猎物。
三个菜,有粥,还有蒸的热乎乎的馒头。
虽是掺了粗面进去,可闻起来却是香的,尤其是对傻妮他们来说。
在外面已经走了两三天,吃的都是干粮,喝的是清水,能有这样的饭菜已经很好了。
他们来时,庆福的儿子去山边的泉眼里打水,这会儿已经回来。
小伙子长的快跟庆福一样高了,但人却很乖巧,听到庆福介绍,说于渊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就两手扣成拳,向于渊行礼道谢。
于渊拍拍他的肩,笑道:“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不又麻烦到你们家了吗?”
小伙子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十分齐整。
庆福一家吃过饭,还要去田间做事,也想打些新的猎物,给于渊他们改善一下饭食,就早早出门,只留他们在家里休息。
一家人还怕他们拘谨,把家里的什么东西都介绍一遍,吃的在哪儿,用的在哪儿,要是洗脸擦手只管用外面大缸里的水等……
于渊等到他们一家出门,才收了脸上的笑意,撑着石桌站起来,勉强对傻妮说:“我去里面躺一躺……”
傻妮抬头看到他的脸色,心里就突了一下,忙着过去扶住他。
于渊也没多说,手搭着她的肩,往里走去。
才一沾到床边,人就歪了下去,气息都在瞬间弱了许多。
脸上重新显出过去的苍白,嘴唇也开始泛红。
这是毒发时的前兆。
傻妮慌忙去拿自己包里的药。
这些都是沈鸿临走做好的成药,不用熬就能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