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ito老爷,该起床了。”Vale过了一会才清醒,熟练的将头发束起,冲了个澡又换上外衣。
“Yoram,你也该让我学着自己干些活了。”他下楼时便看见了准备好的早餐。
“明天老爷自己动手?”
“嗯。”
“今天就先去江边逛逛?那儿存了不少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景也不错。”
“行。”别墅就在市中心,离江边也近,坐地铁十分钟就到了。
阳光正好,有上百个年头的大钟早已停摆,虽在中国但这儿的建筑风格倒有一股浓浓的英伦风味还混着些哥特风。
没走几步Vale便觉得今天出师不利。
“Yoram,失陪一会。”
Vale从街边的店中买了一把伞之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方。
伞“唰”的一声打开,伞盖的阴影遮住两人。
“楚总,今天天气虽好,但您也不能这样就出门啊。”
楚凌烟今天穿了件大衣,四肢虽遮住了但脸却不可避免地直面阳光,夏日已过,但阳光无论何时对楚凌烟都不那么友好。
“Merrito先生?”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Vale。
“谨遵医嘱?看来我叮嘱的还不够到位。”
vale轻轻的挑了一下眉,说不上来是无奈还是责备。
“Merrito先生觉得苟延残喘的活着和痛痛快快地死那种更好?永远不能站在阳光下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不同?”楚凌烟的目光一瞬之间变得有些不同,但在隐蔽之下,Vale看的不是很真切。
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古怪问题。
“如果我觉得后者更好的话,我恐怕会去当一个刽子手。你现在不就站在阳光下吗?”
楚凌烟失笑,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他觉得只要自己学得足够好就能战胜疾病。现在看来不止自己有这种愚蠢的想法。
“偶然听说楚先生曾于早稻田学医。想必也有想救的人。既然如此,不如先救自己。”
楚凌烟本以为Vale一开始就认出自己是他在牛津读书时的学长,却没想到他这么生分是根本就不记得。他也不想再主动提起往事了,自找麻烦。
“我的事Merrito先生就不用操心了,谢谢你的伞。钱会划在委托费里。”
楚凌烟将伞从Vale手中接过去,Vale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就转身,消失在了阳光下的人群之中。
“我现在,也在阳光下么?”他问自己,脑中浮现的是Vale的回答。
他出来本就没什么目的,这会儿也没什么兴致了。他撑着伞走回了自己家。摘下假发,他突然想到自己前些年的外号“Angel”。
那还是他在医院工作的时候的事。
“Christian医生,你的病人在手术时还以为自己上天堂了,看见天使。”
“哈哈哈,这是第三个这样说的病人了。”
他一头白发,在病人神志不清的时候确实会觉得很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随着这样说的病人越来越多,楚凌烟也有了“Angel”这样的外号。也有人称他“God”。
不过他手术百分百的成功率也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
“Christian医生,您真的就是白衣天使啊。”他的同事是这样说的。不过他现在觉得自己一头白发倒像一个恶魔。
他手下的南园集团也如大厦将倾,他连自己白化病的消息都不敢放出一分一毫,成天带着假发,更别说其它两个疾病,一旦公之于众他都不敢想象股票会怎么跌。
他这些必要的伪装都是在防止外界起疑啊。
“若个书生万户侯?”他低语呢喃,轻笑了一下,面前的镜子碎了一地。
楚凌烟打了电话请人来装上新的镜子,又想起来今天下午妹妹回国便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还好今天下午松市下雨,打伞变得更加的名正言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