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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凡道传说 > 忧域执念,破局锋藏

忧域执念,破局锋藏(2 / 2)

同映的目光落在那花苞上,心中忽然一动。忘忧花性喜阳光,最忌阴邪,可这株却在连法则都被扭曲的忧域活了下来,甚至还孕育着花苞。他想起回音谷的忘忧花海,每年春天,无论前一年冬天有多冷,雪下得有多大,那些花总会准时破土,准时绽放,仿佛在说:“再难的日子,总有熬到头的时候。”

“它在等天亮。”同映轻声道。

话音未落,山巅的黑雾猛地翻涌起来,像煮沸的水。灰色光球骤然膨胀,黑雾如潮水般倾泻而下,瞬间吞噬了半个山体。原本只是虚影的人脸、毒蛇、鬼手变得清晰起来,嘶吼声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带着震耳欲聋的力量,狠狠撞在同映的法则屏障上。

“砰砰砰!”

屏障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林婉儿被震得踉跄了一下,同映连忙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掐诀,屏障瞬间又厚了几分。

“擅闯忧域者,当与天地同忧!”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光球中传出,那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是无数负面情绪挤压碰撞产生的嘶吼,“留下来!怕天塌!怕地陷!怕万物凋零!只有怕,才能活!”

随着这声咆哮,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黑色水晶山的岩壁簌簌作响,大片大片的水晶从山壁上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渗出灰色的雾气,雾气落地,瞬间化作新的阴影——有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有披头散发的厉鬼,还有无数双抓挠着地面的枯手,争先恐后地朝着两人扑来。

林婉儿下意识地往同映怀里缩了缩,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她看着那些扑来的阴影,忽然想起上次在迷雾森林,同映教她的:“恐惧就像纸老虎,你越怕它,它越凶;你不怕了,它就没辙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掏出最后半块麦芽糖——那是她早上特意留着的,想等走出忧域再吃。现在,她攥着糖块,朝着最近的一道形似毒蛇的阴影扔了过去。

糖块穿过法则屏障,“嗒”一声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阴影面前。

那道阴影猛地顿住,蛇头微微歪着,似乎没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它习惯了吞噬恐惧、焦虑、绝望,却从未见过这种带着甜味和暖意的东西。它盘旋着,灰色的蛇瞳死死盯着糖块,犹豫了片刻,竟缓缓往后退了退,原本凝实的轮廓也淡了几分。

同映心中一震,眸色骤亮。他从未想过,纯粹的善意和温暖,竟能对这执念化形的阴影产生如此大的冲击。这比任何凌厉的法则攻击都有效,像一束微光,轻易就刺破了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原来如此。”同映低声道,看向怀里的林婉儿,“你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林婉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我就是……觉得它可能饿了。”

同映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这不是饿,是它怕你的温暖。”他握紧她的手,将自己的混沌之力缓缓渡过去,“来,跟我一起。”

林婉儿能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她的指尖渐渐变得温热,连带着心里的暖意也更盛了。同映牵着她的手,猛地向前推出。

一道金蓝交织的光浪瞬间爆发开来——金色是混沌法则的纯净与威严,蓝色是林婉儿的善意与生机。光浪所过之处,那些扑来的阴影像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灰色的雾气化作晶莹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洼。

“吼——!”

山巅的灰色光球发出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咆哮,黑雾骤然收缩,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手掌上布满了扭曲挣扎的人脸,每个脸都在声嘶力竭地尖叫:“怕!快怕啊!怕了就能活!不怕就得死!”

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朝着两人狠狠拍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婉儿的脸色白了白,却依旧紧紧抓着同映的手,没有后退一步。她看着那只巨掌,忽然大声喊道:“我不怕!我爷爷说过,越是吓人的东西越不经打!”

同映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小脸紧绷着,眼里却闪烁着倔强的光,像极了回音谷里迎着狂风不肯低头的忘忧花。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所有的疲惫和凝重都在这暖意中烟消云散。

他迎着巨掌,向前踏出一步。玄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身浮现出亿万星辰的虚影,神帝境的威能不再有丝毫收敛,如山洪般倾泻而出。

“我不怕。”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穿透了所有的尖叫和嘶吼,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忧域,“我怕过失去,怕过背叛,怕过万劫不复……但现在,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比恐惧更重要。”

他低头看了一眼林婉儿,她正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信任。这目光让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在无妄火中向他伸出手的小师妹,想起她最后那句“师兄,别怕”。

“三百年前,我怕过无妄之火的灼烧,却忘了守护的决心;如今重活一世,我走过淬体境的无力,看过聚灵时的微光,才懂真正的强大,不是不怕,而是怕也要向前。”

话音落下的瞬间,同映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复杂而优美的轨迹——那是他融合了混沌法则与守护之心后,修正的神帝法则。亿万星辰虚影瞬间凝聚,化作一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剑身流淌着金蓝交织的光芒,既有混沌的深邃,又有善意的温暖。

他握住剑柄,迎着那只巨掌,狠狠斩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类似破布被撕裂的轻响。那只看似能压垮山岳的巨掌,在长剑下如冰雪般消融,灰色的雾气中飘出无数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在空中盘旋了片刻,化作一张张平和的面容,朝着天际飞去——那是被杞人执念吞噬的生灵残魂,此刻终于重获自由。

山巅的灰色光球剧烈地颤抖起来,黑雾迅速散去,露出了光球核心处的人影。那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面容枯槁,背驼得像座小山,眉宇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仿佛承载了万古以来所有的担忧。

他望着同映,嘴唇颤抖着,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天……天……真的不会塌吗?”

同映没有再运转法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和:“我不知道天会不会塌。”

老者的眼神黯淡下去,脸上的愁绪更重了。

“但我知道,”同映继续说道,“怕它塌,它也不会因为你的怕就不塌;不怕它塌,反而能好好活着,看看明天的太阳,看看花开,看看水流,总好过在无尽的担忧里熬干自己。”

林婉儿从同映身后走出来,跑到那处凹陷前,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半枯忘忧花的花苞。花苞的花瓣紧紧闭着,却依旧带着韧性。她捧着花苞,朝着山巅的老者轻轻一抛:“你看,它还想开花呢。”

花苞穿过逐渐稀薄的光球,缓缓落在老者颤抖的手中。就在接触到老者手掌的瞬间,那花苞忽然轻轻一颤,外层的花瓣缓缓舒展,露出里面洁白的花蕊。一朵小小的、却异常坚韧的忘忧花,在老者掌心绽放开来,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老者呆呆地看着掌中的白花,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亮。那光亮不是焦虑,不是恐惧,而是一丝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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