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过去，特雷西对系统打开权限的研究进度条尚为零。

这个东西应该和福尔摩斯女士是一个体系的，不能用“小朋友看到的，夏洛克也能看见”这个法子来钻漏洞。

大概只有两岁的特雷西自己真正了解系统里的“使用说明”后，才能传达到夏洛克那里去。

这样一看，比起怎么打开系统，背单词这件事居然要显得更加迫切一点。

毕竟系统有可能在下次生日莫名其妙冒出来，特雷西可做不到莫名其妙增加几千个词汇量。

于是，小朋友的任务重心就变成了好好学习，至少不能在又面对系统时再次与里面无数个英文字母大眼对小眼。

———

韦恩庄园最近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场景。

特雷西小姐面露苦色地出现在书房，身后会跟着当时比较清闲的大人。

小朋友会苦恼地翻着牛津词典，因为完全看不懂而抱头小声尖叫。

然后被或放声大笑或努力憋笑或一脸慈祥的大人换成了《戴高帽子的猫》，《美国幼儿单词大书》等更适合小孩子阅读的书籍。

等一本书看完，就会循环往复这个场景。

虽然特雷西这样的行为很突然，但小朋友总是这样有一处想一出，她自己可能都说不出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且读书又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过几周小孩就会放弃“认完牛津词典所有生僻词”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大人们也就随她去了。

———

“长大的我，你是个坏蛋。”

白天的特雷西翻过一页的《词汇各有归属》，在心里默念。

“听到了吗？你这个大坏蛋。”

晚上的福尔摩斯女士给无师自通地学会超长延时对话的小朋友点了个赞，也不管小孩能不能记住这个“赞”，然后当做没听见。

夏洛克最近在特雷西梦里重复的内容变成了各种生僻词，对此两个自己都不是很满意。

小的那个，是因为痛苦于冒险频道居然是学习平台外包的；而大的那个呢，则是在郁闷自己好像被可恶的系统当成了早教老师。

说真的，这一切未知的阴谋背后的邪恶计划不会是“劝学”吧？

开玩笑的。

福尔摩斯女士的笑容一闪而过，压低帽沿。

“考虑好了么？先生”

身材肥硕的男人翻着夏洛克提供的材料，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着冷汗，一遍又一遍。

“您让我再看看……哈哈……您说着哥谭的天气就是愁人啊，春末就这么热了……”

他打着哈哈，第三遍欣赏这份令人心惊的材料。

身为《哥谭时报》旗下有点地位但迈入中年危机的记者，戴维斯先生急需一份大新闻。

只要他运营好，这就既是对其他竞争对手的震慑，也是他成为编辑主任的一个重要敲门砖。

但这可会把格雷福斯家族得罪死了呀……

凯文.戴维斯悄悄瞥一眼露出敷衍微笑的夏洛克，面露思考。

他不是个蠢货，最起码也懂得趋利避害。

他清楚，能把格雷福斯家族与“罗马人”的地下洗钱行业记录地如此完整详细的，无论是她自己有可靠的人手，还是全权由她一个人掌控，这位福尔摩斯女士都恐怕不是一位好惹的角色。

所以说，给他看这份材料不怕他泄密，是一个选择。

要么发表新闻皆大欢喜。

要么……

戴维斯不自觉想起这位“福尔摩斯”因为无聊而半闭的眼睛。那双冷淡的，不露任何积极情绪的，漠不关心的碧色眼睛。

他可能不会有走出这间办公室的可能。

FUCK，富贵险中求，《哥谭时报》背后的埃利奥特家可比什么格雷福斯牛逼多了，不就是把和黑|帮勾结的暴发户踩到泥里吗？

他干了！

戴维斯先生猛地抬起头，与现在连笑容都懒得敷衍的夏洛克对视。

“抱歉抱歉……哈哈，女士让您等怎么久。您提供的信息非常可靠，相关报道一定会出现在头版头条的。”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也一定会的。

他谄媚地露出微笑，从口袋里又抽出一条新的手帕，端详了一下自己粗短但指甲修剪整齐的手，用手帕反复擦着手，才露出握手的信号。

福尔摩斯女士握了握戴维斯的手，然后示意他有什么话赶紧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