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宁卿卿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印象中,她正准备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然而,那一切并未发生。
计划落空了!商场消失了!人们也消失了!此时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眼前的男人和滴滴答答的摆钟。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她揉了揉头,一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其实想先跟许宥寒暄几句,毕竟是“父母之命”,又难得一见,可是此刻头有点儿疼,还犯恶心,大概是受伤后遗症。至于怎么受的伤,她一无所知。
正愣神的许宥反应过来,随口说了一句,“你不用多想,我也没想到出任务会遇见你,这大概是——缘分吧!”
许宥出去送客人,刚从地库回到病房,正巧她醒了。他在商场见到她时,她已经晕倒了。对于她提出的疑问,他无法给出具体回答。
不过他也同样有疑问。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她自己的工作还是参与讨论的案件都进入关键时期,她该好端端坐在办公室才对,怎么会无端卷入这场祸事!且不说她对逛商场的兴趣如何,凭他对她的了解,断然不会放着工作不做,和别的男人到这样的商场闲逛。如果是和任何一个女人,他倒不会这么疑惑。
而且,商场发生的事情看似惊心动魄,实际上那几个自诩穷凶极恶的劫匪的人外强中干,仅凭几支仿真枪,恐怕逃不过她的眼睛。从她提供的信息能得知,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伎俩,那么,她是怎么晕倒的?
他此刻还有些恼怒,她和那个顾淮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送她上医院这一路上,顾淮安的眼神几乎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他能感觉到他对她有着异样的心思。搞不好她此前多次放自己鸽子,也是为了这个男人。
顾淮安,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对手,人帅多金就算了,看样子还是个痴情种!
她和他双双出现,难免让人焦虑。
许宥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正有一股浓烈的醋意奔抢着蹿出来。由于紧张,他攥起的手指也咯咯作响。
还是直截了当问一问她吧!他不想打没有准备的仗。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在我认识你之前,还是之后?”
许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出这样没脑子的问题,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凭着对她的粗浅了解,她大概会这样回答:我和哪个男人认识或者相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挖苦人时尖酸刻薄,往往让人无话可说。也许吧!她此刻的心装不下任何人。
事实证明,许宥的话确实产生了相应的效果。
宁卿卿由于太过激动而坐立的身体“扑通”一声就倒在柔软的病床上去了,压得床身咯咯作响。
显然是不想和他攀扯。
不想说便不说吧!许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认为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能做到毫不掩饰,她的率性而为,对他而言绝对是件值得高兴地事情。
宁卿卿平静的躺在病床上,两眼空洞洞望着天花板,时而猛地呼吸一口,使得胸腹部也随之汹涌起伏。她感到十分苦恼,就像他刚才思考的那样,她堂堂宁向远的女儿,危难之际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就罢了!还晕了!这不是帮倒忙、添麻烦嘛!
现在,她还不确定许宥是否已经将这个噩耗告知父亲。能够想象,忙的焦头烂额的宁向远一旦查明事情真相,一定会狠狠地挖苦她这个女儿一番。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她捏了捏头两侧的太阳穴,凌乱的发丝刚打完架似的挤在眼前,几乎遮去了她大半的脸。
她正透过眼前的门帘偷瞄许宥。她自己也参不透,两人的关系现在明显隔着一条金沙江,但被他撞见她和其他男人相处的一幕,她却感觉自己是一个私会情人的妻子,等待着丈夫劈头盖脸的怒骂。因此她不敢和他正眼相对。当然,她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正是许宥的出现使她此刻的处境不至于太过尴尬。
但他心里一定存着误会,毕竟是和“情敌”交锋,心里自然会有怨气。谁知道顾淮安那个天杀的对他说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想象一下,丈夫撞破妻子的奸情,还目睹妻子被情夫无情抛弃的一幕……。
呵!人生真是讽刺。
“咚咚咚——”
敲门声落下后,走进了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女人。
是崔佳。宁卿卿立刻就在脑海中找出她的名字,谁叫这个女人令人过目不忘呢!
许宥循着她的视线迅速转过身去,惊讶怎么会突然有人来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宁卿卿受伤住院。只见她身穿一件粉白色的斜襟连衣裙,露出白皙的胳膊和光洁的大腿,她精致的发丝完全揽在了身后,因此显得脖子又细又长。她脚上穿着高跟鞋,不过他刚才并没有听到有人踩着高跟鞋靠近。
许宥立刻进入防备状态。
不过,看她那表情,她们似乎早就认识。
“宁小姐,您醒了!”崔佳摇曳着身体走进来,她热情的笑容使她看起来魅力十足。
“刚醒……”,宁卿卿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能笑着回应。不过她会大脑短路多半还是因为羡慕眼前这大方而美艳的女人。
“我刚下班,来看看您恢复得如何!看起来气色不错。”崔佳柔声说道。
“是啊!给您添麻烦了!”宁卿卿有些不自在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