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刷碗的动作很熟练,在国外的时候,她已经渐渐习惯自己去打理生活了,没有父母整天的逼迫压榨,没有清淡到无味的专属餐限制,自己去尝试生活,去享受自由,是她从未有过的情感体验。
逼迫……
压榨……
自由……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但又好像不是。
一晃过往随时间沉淀,自己得到了人身自由,但总是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总是空落落,有时候自己待的久了,这种空缺感便来得更猛烈。
无论是午夜的无数次梦回惊醒,还是职场上尔虞我诈的诡计,都不如这种空缺感来得折磨。
她想找寻根因,却不知从何开始。
直到十四年后与她的再次相遇,自己好像已经忘记这种空缺感,残缺的心像一张拼图,被一点一点地拼接起来,尽管是破碎的过去,但也会迎来它的圆满。
忽的,谢琛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中的碗一滑,便摔在了地上。
碗被摔得四分五裂,谢琛下意识地去用手捡,食指却被划出一道血口。
猩红的血液燃红整个手指头,沸腾的触觉灼烧着肌肤。
然久,才从一片恍惚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流血的手指头,眼里竟闪过一丝笑意,她将自己手指头上的血舔舐干净,然后去沈纪云的房间找到了一块创可贴,将那伤口处理好后,才开始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此刻,沈纪云已经买好所有东西回来了,撞见了地上正在收拾碎片的谢琛。
她瞳孔一缩,注意到了对方手指上多出的创可贴:“你怎么了?!”
谢琛缓缓抬头:“我刚刚想帮你洗碗来着,然后不小心摔了个碗,不好意思啊,云云,后面我会赔你的。”
“给我我看一下你的手。”沈纪云蹲下身子去察看。
“没事的云云,就是划伤而已,好在你这里有医药箱,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腹部的伤还没好,现在手又伤了,你说,你让我不要担心你,可是你有在意过自己吗?”沈纪云眼眶有些微红,像凋落的花儿般失神。
谢琛没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爱惜自己,好么?”沈纪云语气有些低沉。
什么是爱惜自己?
自从记事以来,她可从没感受过被爱惜的感觉,也没有人去教她要去爱惜自己,自始至终,只有面前的人才会让自己感受到被爱惜,被关心。
她讨厌她母亲假惺惺的关心,不管它是否出于真心,一定要等到她死到临头了,才配拥有那常人都能拥有的关怀?
很可笑,以前需要关怀的时候,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现在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倒又是装作另一副样子去博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