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从窗户跳下,拖着被钢筋勾出一长条血痕的小腿,咬牙狼狈潜逃。
这里是某家餐厅的后厨,小巷里的垃圾箱还没到时清理,弥漫着臭气,苍蝇乱飞,还有个流浪汉窝在暖气片旁边。
脏污,油垢。
真恶心,像那个女人一样。
若雨厌烦地扯了扯嘴角,快到了,只要走出这条巷子就好了,就可以躲过那帮烦人的警察。
咔哒。
很轻的一声,像是子弹上膛。
若雨停下了脚步,重重闭了闭眼。
……
清冷的音色含着笑:“‘若雨’小姐,真不巧,你是想自己回去找警方自首,还是我送你?”
—
警员搜查了那个小出租屋,发现了大量元若涵和她父亲的照片,得有大几千张。
“解释一下吧,元若涵是不是你杀的?”
若雨……也就是蔡雨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倒是令众人没想到,这绝对是警方最乐意审的犯罪分子。
“因为什么?”警员问。
“嫉妒,对吧。”没等蔡雨回答,蒋桓开了口。
“……是。”蔡雨的眼睛是一片干涸的湖。“她有一个好爸爸。一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好爸爸。”
恶意起源于第一次嫉妒,从蔡雨看见父女俩穿着同款睡衣散步开始。人总是选择忽略自己拥有的东西,而去追求别人有自己却没有的。
“你哪来的K气?”
“从我爸那偷的。”蔡雨道,她利用出租屋与元若涵家地理位置的优势,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人。
当然了,她不是执行者,她混社会的男朋友才是真正动手的傀儡。
“你爸那……”蒋桓神色不霁。“你还记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蔡兴手里有K气?”
这个问题蔡雨回忆了很久,“……一年……一年多以前吧。”
“你怎么知道,K气不能跟抑郁药物一起使用?”
这件事可是连莫嘉南都不太了解。K气在地下隐秘流通,被混地下的知情人誉为“Mysterious Gas”(神秘之气)。
“我不知道。”
“哈?”
“我不知道。”蔡雨重复。“我一开始没想杀她,只是想让她染上毒瘾,让她父亲对她失望。但我没想到她刚吸入K气就晕过去了。”
这些细节是事后她男朋友转述给她的,那男人看到元若涵晕过去,吓得原路翻窗跑了。
要是当时立即打急救电话,说不定元若涵还能抢救过来……
蒋桓忽然想起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K气在扬城不流通,你是如何知晓它的效用的?”
蔡雨说:“20号,也就是警方知道我跟踪我爸的那天。他后来还见了一个人,我亲眼看见我爸把‘K气’给他,那个人吸完以后的表现很像吸了毒。”
“那个人长什么样?能描述一下吗?”警员急切地问道。
“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蔡雨摇头。“只知道留着短发,应该是个男的,年纪非常小,不知道成年没有。”
警员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好歹为他们提供了新的破案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