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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逃离小镇 > 第 63 章

第 63 章(1 / 2)

 这些天立宵一边管账一边跟着立云和学学厂里的东西,厂里出问题的原因他也大致了解了,没有周转资金,立宵拿着账本下乡要账,立云和以后还要混唱红脸,他唱白脸,软硬兼施,账要回来不少,还有一些泼皮无赖户把交情挂在嘴边,立宵不欲多说,打算直接起诉,立云和不同意,说乡里乡下,不能这么难看,父子之间产生了分歧,最后两人各让了一步,立宵表示如果他们不还,他就自己去贷款,立云和自然不乐意,有几家就直接告了,法院的传票一下来,他们就还了,有几户立宵没去要,也是了解情况,他不想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得不偿失。

立宵跟着立云和出去见人一般是笑脸,你要觉得他年纪小好拿捏,他说的话偏都淬着毒,有时候温温和和却说得你老脸一红,不得不斟词酌句。

这样一来,短短几个星期,立云和就把手里一大部分账交给了立宵打理,有一部分他碍于情面的交易也是立宵去做。立宵做事果断不留情面,一是一二是二,后来那些人说起他,总要说一句,小小年纪好手腕,人后骂着他笑面虎,两面三刀,人前又不得不笑脸相迎不乐意得罪。

那些所谓的同性恋,变态,大逆不道,离经叛道,除了偶尔在小孩儿嘴里听到,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立宵和王阳朔考了驾照后一星期,就要开学了,立宵收拾好行李,杨念宁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的,结果立宵接了厂子之后立云和有了时间,狗似的粘着她,嚷嚷着不要她走,杨念宁一心软,决定过些日子再去。

立宵开车把立晚送去学校,也开始收拾行李,立云和站在门边儿直叹气,“那么远,好不容易能帮帮我,又要走了。”

立宵不说话,由着他嚷嚷,立云和最近似乎格外高兴,杨念宁也是,立晚也很安分,这样就很好。

走到了门口,立宵扭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院墙外的草房子,杨念宁和立云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们始终愧疚,立宵也不原谅,双方都不提,也许这个结再也解不开了,也许这个结永远藏起来了。

立宵鬼使神差往那边移了一步,立云和按了一下他的手,“儿子,走吧。”

立宵抽开手,又望了一会儿,大步朝着那个房子过去了,以前要爬上去才能翻过去,现在立宵长腿一迈轻轻一跃,就落在了院子里,车棚里躲着的孩子似乎还在轻轻抽泣,老奶拄着拐杖立在门口,微笑着摸他的头。

立宵觉得心脏又钝痛起来,也许是这段时间过度的忙碌让他忘了什么,也许是他刻意不愿意想起来,像是埋在心底,风一吹就破土。

立宵推门走进堂屋,老奶的遗像摆在那里,带着笑,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立宵买给她的旗装,头上还别着小花,很漂亮,一看就是郑欣宜带着她去照的,郑欣宜就是老奶心灵的粘膜,老奶不必开口,只要一个近乎可以忽略的眼神,她就能猜到老奶的心意,立宵低着头,突然瞥见麦圈里一圈泛白,他走过去,看见几袋发霉的软糖和番茄味薯片,放在立宵专属的小麦圈里。

立宵觉得脸颊有些湿滑,他摸了一下,原来是泪,好奇怪,明明不想哭,怎么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

立宵抬了抬头,等着眼泪自己回去,他起身,只看了一眼里屋,就逃似的出去了,再也不敢看一眼。

灶火门没锁,他推开门,看见屋里成墩的柴火,牛棚,和案板,锅底洞旁的几个小木墩,每个木墩都刻了名字,小立子的最大,因为他是老奶最爱的小立子,还有小朔子,小舒子,小通子。立宵蹲下来摸着刻字,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新的,刻的是,小阿哥,小是老奶的字迹,阿哥是迟曙的字迹,在背面刻的浅浅的一行笔迹,立宵凑近了看,小阿哥的小立子。

有些被刻意忘记的回忆涌上来,立宵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只有迟曙那句宵哥,那些呢喃般的情语和撒娇久久在心头里漾啊漾,潮水逆流,立宵按着自己的心脏,低着头,肩膀轻轻耸动着。

立云和和杨念宁在车里等,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立宵从院子里翻上来,坐进了后座里,杨念宁透过前视镜,看见立宵湿润的眼周和他平静的毫无波澜的表情,车子走了。

立宵让立云和把他送到镇上,他坚持要自己坐班车去县里,再从县里自己做高铁去学校,立宵曾经用自己的行动一遍遍向立云和证明了他的固执,立云和没有强求,把他送上了班车,太早,班车里没有人,立云和的车在路口停了一会儿,开走了,一直过了一个小时,班车里才陆陆续续有了人,立宵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坐班车,也许是迟曙从家去县里上学,是坐班车,他也想试试,也许只是心血来潮。

车子发动了,没走几步,走到十字路口又停下,几个拎着行李的学生说说笑笑从外面上了车,立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突然听到窗户敲击的声音,他一扭头,看到了一个婶婶,她正在路边摆摊卖水果,看见立宵扭头,似乎十分惊喜,她连忙回去摊位,也顾不上来问价的顾客,拿着塑料袋装了许多梨子和黄瓜,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够,又去隔壁的摊位拿了一些甘蔗和橙子,一些葡萄和草莓,一直到再也没有什么可拿的,她朝着立宵走过来,立宵站起来,想出去接,这时候,班车突然开了,那个婶婶在窗户外边儿滑了一下,在后边追起来,叫着,立宵站起来叫司机停了一下,婶婶追上来,气喘吁吁上了车,朝着司机就是一瞪,随后朝着立宵走过来,在学生们惊讶羡慕的表情里,把大袋小袋的水果塞进他的怀里,“要去上学了,也不跟婶婶说一下,怨恨婶婶骂过你呀。”

立宵笑道:“哪儿有,怎么会,蹭了您家那么多次饭,婶婶跟我妈是一样的。”

那个婶婶哎呦了一声,扭头抹了一把眼泪,“这孩子,净会招我。”

一车的人也不急,都是为人父母或是为人子女,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却还是无数次感动,几个小姑娘偷偷抹眼泪,拿着手机发消息。

那个婶婶看着立宵,车里几个女人问起来,“这是您家孩子呀,这么俊,去外地上学呀。”

婶婶骄傲一抬头,昂了一声,炫耀道,“我们家孩子,考上大学啦,我们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呀,今年我们村里考上了三个呀,争不争气?”

这里的人都笑起来,夸他。

婶婶说完又看了立宵一眼,嘱咐,“在外边没钱给婶婶打电话,婶婶生意好,好好吃饭,别不舍得。”

立宵乖乖点头,婶婶满意下了车。

立宵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车又开始走了,立宵低头想给婶婶发条消息,不知道发什么,心血来潮想拍张照片,扭头看,婶婶还站在路边,远远望着班车远去的方向,立宵跟她对视上,她就挥手,立宵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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