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弟子别无他意,只是这鬼门赴宴,乃是东城江湖恩仇之事。何以劳烦公子亲临,如今公子已然寻回,我们应当速速整顿,以复幽仙阁,往日辉煌!”
“幽仙阁的辉煌,自然要复。但那鬼门,处于东城之央,若能为吾所用,岂不...啊!!”
“迁平”话声之间,只觉那漆黑双瞳,忽明闪现,时而漆黑,时而常人。如若,是那尊主之子,正在体内挣扎。
“你!!出去!!”
“吾子,果然命力甚强。”
“我不会让你,复兴那害人性命的幽仙阁!!”
“哦?吾之子,想反吾天道?”
“走!你走!”
胤迁平听着自己的“父亲”,与那朱忌之言,隐约之中,好似已经看到了一阵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你打算,如何复兴,幽仙阁?!”
“为父自然是要重筑血池,修得万年不死,手可破天,脚可盖地。本皇要这天下臣服,祭你母亲,在天之灵!!”
“啊!!”
此时此刻,小道仿佛置身无底深渊。这身体显然不再只是自己的,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与这“魔头”,同归于尽。
听得“父亲”之言,胤迁平顿然大喝,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腹间而刺。虽然,他很渴望自己的父亲,然而此时的“父子重逢”,倒更像是一场,正邪的“对决”。
小道知道,只有刺死这幅肉身,才有可能阻止这体内的“父亲”,“天邪尊皇”,剑邪胤天行。
此时此刻,朱忌也是察觉不对,便是起身一并阻拦。他紧握迁平,握剑之手,却是又觉此子,力气之大,好不寻常。
“哈哈哈!不愧是在血池之中,浸灵数载,又得吾魂复生之人!吾子,果然不凡!!”
“你!休想!!”
“这天下之人,毫无怜悯,毫无同情,有何可怜?”
“父亲!道经言,人之初,最为柔贵,并非只在命力!还有心!他们的心,同样可贵!你不能拿着数万的纯洁人心,去做你的血池!母亲若真是天道阁的祀女!也不会想看到父亲,如此堕落!!”
“逆子!!你以为,斩了这肉身,吾就无路可退了吗?!”
“啊!!”
此刻,只听迁平猛然一声嘶喊。朱忌紧抓那小道握剑之手,他分不清身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天道阁小道士,还是那幽仙阁的尊皇。
看着手中的长剑,渐渐化作了灰尘。胤迁平的双目,顿然留下两道漆黑的血泪,双目一翻,留着一道黑烟四散,昏死而去。
... ..
‘吾儿啊~既然你如此执着,那为父就陪你看看,你口中的人心!但若是那人心,非你所言。吾便不会再客气...’
颠簸的车轮压石之声,睡梦之中,胤迁平好似又听到了父亲的话语。那是一个老成,而凄凉的声音。他听懂了,“尊皇”的意思,心中也是稍稍一松。小道知道自己不会死,也不能死。
正如尊皇所言,即便胤迁平自刎,这“妖道”也一样有办法,重返人间。现在,与其放任这“恶人”,倒不如就让他留在自己的肉身之内,即便不能“阻止”,但至少自己可以“劝说”。
毕竟父子之间,血浓于水。尊皇因妻儿子嗣之命,而大反天道。便也会为了自己的骨肉,放弃内心的“黑暗”。若是能够,心向善道,那么这个昔日的剑邪,也一定会是一个济世救人的“大侠”。即便他,不削于称“侠”。
胤迁平半睁这眼睛,一脸的疲惫,好似干了不尽的累活。听着车轮压路的噪向,余光之中,暗格熟悉的身影,依然瘫坐在车厢之内,“朱忌”。
小道慢慢开口,朝着身前瘫坐的男人,冷冷一叹。却只见他,正在大作修行,那满身肆起的黑尘,正是那庙中“贵人”的精魄。
迁平看着朱忌,他无所谓,是否会打断,这恶人的修业。现在,小道想知道的,便只有这车马所向之地。
“朱忌...我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煌都,再转鬼门。”
“为何,要去煌都?”
“数日之前,煌都蛊毒泛滥。听闻有一白面妖人,戾气慎重,诡计多端。我想赶在白面被斩之前,入煌都看看。不知少主可有兴趣?”
“我不是你的少主,不想是,也不会是。”
“呵呵呵。”
轻巧的马车,急行于昏暗的天色之下。它无人驱使,却也如若幽驹,自而前行。踏过一条条大道,一座座山头。仿佛不论前路如何,这车都是如履平地,向着煌都的方向,急驰而去。
胤迁平静静的坐在厢坐上,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实际则是体会着身体里的“诡异”。他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还会出来,又或者如何才能受到自己的“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