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眠当然想知道,万一哪天就轮到她来呢?
闻泓很满意江云眠的反应,接着开始了他的讲课。
“他虽武功高强,但做事太过粗心不适合搜集情报。咱们风阁不适合他,我就将他引荐到花阁了。我要他做的最后一件是,就是监视你,然后故意暴露。”
“阁主这么做,还还有什么企图?"
“企图?企图就是告诉你——你的命有多重要,顺便提醒你往后在我身边做事,要细心一点才好。”
就这样?江云的理智告诉她要清醒,阁主这番话一定别有用意。难道是为了笼络人心吗?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死心塌地为她赴汤蹈火了?
“阁主今日苦心教我,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聪明!江云眠,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我亲自教你,你日后为我办一件事。”忽然想起她向来“贪生怕死”,他又添了一句,“放心,只要我教你的你好好学,我让你办的那件事,还不足以要了你的命。”
江云眠算是听明白了,阁主是要亲自教她做事,但代价是日后她为他卖命。可是,她能拒绝吗?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做选择。而在这件事上,她才是那个没有能力选择的人。
“阁主这话说的……我可以认为您,就是潜在的威胁吗?照您教我的,我是该千方百计解除您这个威胁吗?那……我能拒绝您的提议吗?”
听到江云眠这番理直气壮的回答,闻泓笑出了声,原本烦躁的情绪倒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活学活用啊。我果然没看错江姑娘。只不过,可惜的是,你不能拒绝。你也想一步步往上爬,不是吗?而我,恰好是有能力助你的人。”
江云眠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不过,他说的,不无道理。或者说,他的确能助她一臂之力。等她有能力查清江家一案的真相,待大仇得报,她这条命,给他也行。那时,就算死,也是无憾了。
她答应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闻泓自然高兴了。
“据我观察,江姑娘的反应很快,轻功也还行,但这剑术,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他将江云眠介绍给一位姑娘,让江云眠跟着她学习剑术。那位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眼角已有细纹。她让江云眠称她为“瑾娘”。
江云眠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跟着瑾娘学习剑术。过去,她一直觉得自己身手不错,剑术也还行。直到与瑾娘交手,江云眠才意识到自己就如同井底之蛙。
过去,同她切磋的都是风阁里的三等暗卫,她从未被打败过。而且,三等暗卫里大多数人比她更早加入涣羽,训练时间都更多。而自己,才十几岁就能打败他们。他们夸她有天赋时,她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也是有几分傲气在的。
只是,瑾娘让她领略了真正厉害的剑法。她一贯是好强的,被挫了几分傲气后,更是勤加练习。每日,在瑾娘来授课前,她早就将前日学的剑术练了一遍又一遍。一个动作没学好,她便练上几十遍,甚至几百遍,直到不思考也能流畅、精准地出剑。
许是因为每天练剑精疲力尽,每日她一上床榻,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曾经时常做噩梦,现在倒是一觉睡到天明,做的什么梦也不记得了。
瑾娘见江云眠如此刻苦,也是对她赞不绝口。
江云眠一连十六日都在练剑。
五月二十八,她在瑾娘那练完剑,打算去山上走走。
五月二十八,是哥哥的生辰。她记得,她小时候,最期待的日子除了过年,就是她的生辰,还有哥哥的生辰。他们生辰时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他们一起下厨,一起逛逛街市,一起去山上摘果子……
这样的日子,而今,却只能在梦中见到了。
在风阁,他们都说江云眠清醒又冰冷无情,是天生适合做暗卫的料子。她也曾自我麻痹,孤身一人便孤身一人吧,她早就能习惯孤独了。只是,抬头望月时,逢年过节时,甚至只是滂沱大雨,一个人,清清冷冷的,想念与孤独总是一直不去。
练完剑,江云眠已有些累了,但她还是想去山上走走。或许,山头的风能把思念传达给牵挂之人。
还没走出长宁大街,她就被人拦住了。那人不想透露身份,蒙了面,一身黑衣。
“江姑娘,若是想知道你兄长当年的真正死因,就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