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韩芊盯着被泼满黑墨的画布,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那幅《孤舟渡》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本该作为新人画展的参赛作品,此刻却被赵磊和两个跟班踩在脚下,颜料混着鞋底的泥渍,在画布上拖出丑陋的痕迹。
“穷鬼画的破画,也配参展?” 赵磊用脚尖碾着画布边缘,限量版球鞋上的 logo 在污渍中格外刺眼。
他身后的跟班一个拿着韩芊的调色盘,把混合着松节油的颜料往他校服上泼,另一个则拽着速写本撕扯,每页画纸撕裂的声响,都像在割韩芊的神经。
过去的隐忍在此刻轰然崩塌。
那些被塞进储物柜的垃圾、走廊里突如其来的推搡、背后无休止的流言蜚语,像积压在火山口的岩浆,终于被这最后一击引爆。
韩芊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而是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怯懦被猩红的怒火取代,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把画捡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只有冰冷的威慑。
赵磊愣了两秒,随即嗤笑出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他伸手去揪韩芊的头发,想把他按在地上,却被韩芊反手攥住手腕。
韩芊的指力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赵磊的皮肉里,疼得赵磊龇牙咧嘴。
“我说 —— 捡起来!”
韩芊猛地发力,将赵磊拽得一个趔趄,顺势抬腿踹在他膝盖后侧。
赵磊重心不稳跪倒在地,额头磕在画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另一个跟班见状,抄起旁边的画笔盒砸过来,韩芊侧身躲开,反手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跟班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跟班想从背后偷袭,韩芊后脑勺像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肋骨上。
那跟班疼得蜷缩成一团,半天缓不过气。赵磊趁隙想爬起来逃跑,韩芊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摁在满是颜料的地板上,黑墨和油彩蹭满了赵磊的昂贵外套。
“你不是喜欢踩吗?” 韩芊的声音里没有温度,膝盖顶在赵磊背上,力道大得让他喘不过气,“今天就让你好好踩个够。”
他抓起赵磊的脚踝,拖着他在画布上摩擦,让对方的衣服沾满颜料和泥渍。
赵磊哭喊着求饶,韩芊却没有停手,直到看到赵磊眼里的嚣张变成恐惧,才猛地松开手。
三个霸凌者连滚带爬地逃出画室,临走时赵磊回头吼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韩芊站在满地狼藉的画室里,校服上沾满墨渍和零星血迹,嘴角破了皮,却勾起一抹冷笑。
他没有去捡那些破碎的画纸,也没有擦拭身上的污渍,只是盯着自己的拳头 —— 这双手曾经只会握画笔,如今却能带来威慑和报复的快感。
这种感觉,比隐忍带来的安全感更强烈。
当天下午,韩芊就做了三件 “出格” 的事。他去理发店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还让理发师用发胶把头发竖起来,添了几分桀骜;他把洗得发白的校服扔进垃圾桶,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件黑色连帽衫和破洞牛仔裤,裤脚故意卷到膝盖,露出脚踝上沾着的泥点;他在学校小卖部买了包烟,当着几个逃课学生的面,笨拙地点燃,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嗽,却硬撑着吸完,任由烟味沾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