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花峫平静地看着他三相神。
“什么?”
陈宋解释道:“造成这一切的是三脸兔,和他无关。他是被强行卷入的,和你一样。”
“三……三脸兔?”三相神的怒火被突如其来的名字浇熄了一瞬,“它何时来过这里?本尊从未察觉!”
陈宋心念一动,他拉起花峫那只戴着戒指的左手:“这是你的玉戒,对吧?”
“是又如何。”
陈宋用尽全力向外拉扯那枚戒指,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但那戒指如同长在花峫的骨头上一般,纹丝不动。
“看到了吗?”陈宋松开手,目光锐利地看向三相神,“他并不想要这个戒指,他甚至取不下来。”
三相神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朝着花峫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几步。花峫立刻闻到他身上的恶臭,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开,拉开更大的距离。
“啧!”三相神不耐地低吼一声。他不再试图靠近,而是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吐出几个晦涩、充满古老韵味的音节,似乎是在朝戒指念什么咒。
然而,戒指依旧毫无反应。
“这怎么可能!”
“你也取不下来?”陈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费尽心思救这个原领袖出来,最大的指望就是他能解开戒指的束缚,结果他也没办法?
三相神汗颜,巨大的牛头低垂,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绝望:“这……这确实是三脸兔的手笔!他给本尊的玉戒下了一道‘寄生令’,这邪术将戒指和佩戴者的生命本源强行绑定,戒指会疯狂吸收佩戴者身上的养分,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吸附在他的血肉骨骼之上——这是三脸兔控制强大猎物时惯用的阴毒手段……”
“那怎么办?”
“这……本尊也不知道,”三相神身上的戾气消散大半,“本尊只在很久以前,见过三脸兔对那些特别难缠的、迷失在乐园里的人类强者用过这‘寄生令’……据我所知,没有人能解开过。”
陈宋的心乱了一阵,一股异样的感觉缓缓爬上脊背。他死死盯着那枚戒指,大脑疯狂运转。
——忽然。
在陈宋和三相神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花峫平静地伸出右手,握住那只戴着戒指的左手。
——然后,花峫那只右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如同枯枝被硬生生折断的骨裂声,在死寂的收银区骤然响起。
没有鲜血飞溅,只有几滴粘稠、冰冷的蓝色液体,从断口处缓慢地渗出、滴落,在地板上晕开几小滩诡异的蓝渍。
花峫的左手无名指,连同那枚戒指一起,被他硬生生掰断了下来。
陈宋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的彻底失神。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峫那只只剩下半截指骨、渗着幽蓝液体的左手,又看向他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庞。
“嘿!好!好小子!”三相神短暂的惊愕后,猛地拍手,“你还真是聪明绝顶!本尊怎么就没想到呢!‘寄生令’寄生的是活物血肉!只要强制让这部分血肉脱离你的身体,戒指失去了供养之源,那邪术自然就破了!哈哈哈!妙啊!”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念动那晦涩的咒语,这一次,咒语的力量畅通无阻,绿宝石幽光一闪,如同活物般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叮”的一声轻响,自动脱落,回到了三相神的手上。
整个过程,陈宋的目光始终无法从花峫那断掉的半截手指上移开。那幽蓝的粘液,那森白的断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他的胸口。
花峫也正看着他,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苦。
“疼吗?”陈宋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微不可闻。
“什么是疼?”
陈宋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身体的刺痛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转向正沉浸在找回戒指喜悦中的三相神,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现在,你肯相信这一切都是三脸兔搞的鬼了吗?”
“哼!”三相神将戒指牢牢戴回自己粗大的手指上,“就算戒指是三脸兔锁在这个怪物身上的,”他指着花峫,眼中凶光毕露,“但最开始,确实是这个他先动手抢的!打伤本尊、夺走宝物的仇,岂能不报?!现在戒指回到本尊手上了,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休想是本尊的对手!看在他断了一根手指的份上……”
话音未落,花峫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白色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