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自己尊严落地的声音。
“......”
谢然大脑一白,有点懵了。
回过神来忙把正正直直跪在他身前的沈稚扶起来,蹲下身想替她看看有没有磕到,入目两个黄泥巴膝盖。
“....疼不疼?”
沈稚紧紧抿着嘴唇没出声,摇摇头。
前面的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凡看到那一幕都笑的险些趴在地上。
嘲笑的明目张胆。
包伊宁在下面看的不真切,爬上来后脑补了一下刚才的尴尬,仰天大笑。
“我...我可不是有意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没事没事,这不就上去了嘛”,王石安安慰到一半,捂着嘴转过身,笑的颤抖。
“好丢脸”,沈稚苦兮兮的说道,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都怪包包数的太快,谢然也有错那么大力拽......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然站起身,目光警告似的扫过笑着的人,所有人瞬间闭嘴独留包伊宁魔性的声音,被王石安厅提醒后才收声。
“裤子脏了,抱歉,我也没想到...要不你在前面?”
谢然不会安慰人,这是他能说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用”,沈稚嘀咕道。
看在虚心道歉也不嘲笑她的份上就算了。
好不容易爬到遗址参观园,大家都以为要比山下凉快,然而里面是地道设计加上不透风,更加闷热。
计老师拿着块白毛巾擦汗,称赞来对了地方,现在的学生就应该好好看看先辈们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下战斗才会知道待在教室里学习有多舒服。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高温烤制,在沈稚彻底蔫吧前,下午的活动终于在一张大合照后圆满结束。
回程的路上,沈稚累惨了,她一个月的运动量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鼻尖萦绕着一股很舒服的花香,她下意识的靠过去。
王石安手机没电转过来想问问有没有充电,便看到两人依靠在一起,谢然伸手把黏在沈稚脸侧的头发拨到脑后,眼睛里盛满温柔。
今晚没活动,沈稚回房间洗个温水澡换了身新的短袖短裤,躺在床上思考着现在是睡觉呢还是睡觉。包伊宁饿的两眼发晕,把她从床上摇起来怂恿她出去觅食,顺便还找了两个伴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你们怎么明目张胆的坐在这儿,被计老师发现怎么办?”
沈稚头发半干,湿漉漉的双眸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双唇红润饱满,草莓发夹,草莓印花的短袖短裤,看上去又乖又可爱。
露出的皮肤白的耀眼,谢然目光往下移,膝盖干干净净的,是真的没有受伤。
“有谢然在,怕什么”,好学生特例多用来当保护符最合适,王石安大摇大摆的从正对酒店大堂的真皮沙发上起来,“你们真慢,饿死了,想吃什么报名。”
四人沿着路边走出一截,找了个街边火爆的面馆钻了进去。
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老板总算清出一张小桌来,点的面条和小吃也上来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不过有点辣”,沈稚吸溜着面条,眼睛红红的说道。
老实说,她觉得一中门口那家肥肠面更好吃一些,不过这炸洋芋的味道真的绝了,又香又糯配上辣椒面,她含泪都能干一碗。
“你吃我的”,谢然作势要换。
沈稚阻止他,“不用。”
谢然比她还不能吃辣,换了的话他怎么吃。
邻桌的大叔听她们是外地口音,搭话道:“外地来的?”
“对啊大叔,我们是跟着学校来纪念文山烈士的”,包伊宁半点不认生,“就是热的很。”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我们文山好汉可是多多的,你们知道自卫战不?”
他们还真不知道。
除了谢然不在意外,三人疑惑的小表情成功打开了大叔的诉说欲,他端着碗转过来,裤腿一撩,侃侃而谈,“当年我也和你们差不多大,十七八岁吧,看见这道疤没,被越南人拿铁锹砍的。”
“天呐...”
“那个时候是真没办法,一到晚上我们就拿着干农活的那种大铁锹到处巡逻,就怕越南人跑进来,我们没有子弹大枪他们也没有,只能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那些人精的很,专挑半夜还偷鸡.....”
大叔很有说书人的魅力,恰到好处的留白和反问生生吸引了整面馆的人拿着小板凳坐到他面前,听他从自卫战胜利讲到共产党挨家挨户帮忙,再加上那道疤的点缀,大家都觉得大叔像镶了金边一样,是个英雄。
沈稚瞪着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很想看看谢然的表情。
大家都被生动刺激的剧情给吸引,只有谢然面无表情的在打量所有人。
他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几秒后又移到下一个人,总能在对方注意到他之前移开视线。
观察......沈稚脑袋里突然跳出这两个字。
是的,他在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与情绪,然后很微妙的陷入了某种思考中。再抬头与沈稚的目光相对时一顿,指了指她碗里快坨了的面,示意她快点吃。
一碗面沈稚生生吃了一小时,这还是在谢然不断的提醒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