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时光酒吧刚刚开张却已聚集了不少人。
沈稚站在路边的老槐树下,店门口的服务员大概记得她的模样,跑过来问她是不是要找老板。
“不,我待一会儿就走”,她不找老板,只是想看看住在这里五楼的人回来了没有。
严冬从楼上下来,顺便问了问门口的服务员店里的情况,“老板,一切都好。对了,你认识的一个女生已经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了。”
“又是我的追求者?”,严冬还没来得及感叹帅是要付出代价,余光便扫到蹲在树下的沈稚,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沈稚杵着膝盖站起来,“谢然怎么样了?”
严冬把钥匙扔给她,方景山临时变卦不愿和他们再合作,为了不让计划彻底泡汤,谢然打算从柯谅行那里找突破口,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所以,他只能任劳任怨的自己去,沈稚来算是帮了大忙,毕竟谢然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谢然为了走到这一步花了多少心思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并不赞成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自己去看,他发烧了,可以的话照顾到我回来。”
沈稚没来及说什么,严冬就一溜烟跑了。
她用钥匙打开酒吧旁的小门,找不到电灯的开关,只能摸索着在黑暗狭窄的楼梯间里朝上走。打开灯,客厅厨房里空无一人,她把斜挎包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门开了。房间不在临街的方向所以比客厅里更加昏暗,她缓慢地挪到床边蹲下,几分钟后,戳了戳鼓起的小山包。
小山包一动不动,沈稚又戳了戳。
小山包探出半个脑袋,问道:“沈稚?”
“嗯”,沈稚轻轻的回了一声,缩回手,又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
静了片刻,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谢然坐了起来,鼻音很重,“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吗?我来给你送药。”
”沈稚偏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有勇气去看谢然的眼睛,就好像那样的话,她内心的疑惑和怀疑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那双浅色眸子之下。
“嗯”,谢然边说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沈稚把退烧药放在床头,对走出来的人说:“怎么又不吹头发?”
然闻言停在床边沉默着低头看她。
她叹了口气让他把药喝完坐到床上,站在他身后拿毛巾揉他的脑袋。
“你平时都不吹头发吗?怎么连个吹风机都没有。”
“不吹”,谢然眼睛里透露出少有的迷茫,好像小孩做错事等待家长的教训时,家长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一颗糖吃
他在沈稚看不见的地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还是紧抿住双唇。
沈稚主动说:“小鱼说话不好听但她没有恶意,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说的没错”,谢然握紧双手,“我停了药,似乎只是压制了情绪而已。”
一旦停了药之前积累的坏情绪就会全部跑出来。
“那药一点用都没有,别吃了。”
“对不起,我...”
“你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就不理你了,你没有伤害而是保护我,不过你确实应该和严冬道歉。”
沈稚态度有些强硬,谢然下意识的回了声好,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你别不理我。”
“这要看你表现”,沈稚把他的头发擦的半干,扔下毛巾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听着。”
她想明白了,这个疑惑不解决不行,谢然不提她提也是一样,有问题就要解决。
至于怀疑...等疑惑解开了怀疑也会消失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报复我的母亲,我一直在暗中搜集她的罪证,是一些很肮脏的事,最近我发现吸毒贿赂官员违规拿到457号地是有证据的,这对我十分有利。可今天在失控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花了很长时间去找的证据被销毁了,最关键的一环塌了,我无法认可苏箐的所作所为,我的父亲也没有阻止选择包庇,这让我很愤怒。”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失控了”,沈稚猜出谢然放弃b市良好的教育来q市是为了离开家,但没想到谢然并不仅仅是离开家还要让父母为他们的错付出代价,她忍不住问道:“你和你妈妈的感情真的无法调节了吗?”
一个坏透了的母亲和一个想让母亲自作自受的儿子之间的纠葛,生活在沈家,自幼在爱里长大的沈稚没办法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