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任务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世交变成世仇,谢江两家交恶。
谢帆不愿意提起那次任务,具体发生什么,谢亦谨不知道,但她相信父亲并非为了军功罔顾好友生死,个中缘由谢帆不愿意说。不过,倒是叮嘱她、二妹谢兆华和三弟程言若是遇到江家人,莫要起冲突。
谢亦谨从小混不吝,哪儿管谢帆说什么?
做事全凭喜好,在她看来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把全部责任扣到她爸头上,江家属实不该,光这一点,她就看江家人不顺眼!
在小学一年级初次见面,她刚做完自我介绍,就被坐在第一排清清秀秀的小矮子江醉冲过来,给一拳揍了。
江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把她扑倒在地上,又是揍又是咬,她一个反手把人甩到桌角,江醉磕到墙上,磕得头破血流,把她吓得够呛。
那是他们初次交恶。
以江爷爷在办公室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谢帆结束。
谢亦谨永远忘不了,离开办公室时江醉回头看她的眼神。
满是血污的脸上,仿佛将那双眼睛也晕染上血腥。
既冰冷又悲伤,既愤怒又克制。
那双沉沉的眼睛亮得吓人,仿佛埋进了一万年的仇恨,要在往后细细与谢家算账。
她和江醉简直是天生死对头!
他们好死不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一个班念书,班上事事都要抢夺第一,从运动到打架,从机甲控制到追求omega,学好学坏都要比!
谢帆在率领第二军部攻打克赛格拉丝星盗战舰时,负责攻陷战舰指挥室的第三分队队长江醒在赛格拉丝星盗战舰自爆时未能出来,与赛格拉丝星盗共同消陨。
江醒一死,江醉每次见他们谢家人,眼神透露着“不共戴天”四个字。
谁知道,她进第三军部指挥系,他进第三军部军区医院。
谢亦谨嘲讽江醉跟屁虫,江醉笑谢亦谨臭不要脸、自作多情。
但凡她受伤治疗,遇到江醉免不得唇枪舌剑一番,嘴上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住院半天双方都能差点把医院给掀了。
这日子,就没好过!
周围因这动静,不少人围了上去,小声议论起来。
“江医生一个Alpha,怎么总跟黎医生一个Omega过不去?”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军区医院那边本来是江医生当随行医护的副组长,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转头就换成了黎宴谨,更别说以前在医院里,他两为了升职明里暗里抢,不撕逼才怪!”
“以前在军校念书,这两人就不对付!”
“上个月江医生为了救人违逆黎宴谨的命令,要将江医生逐出随行医护队伍,谢指挥路过,新仇旧恨凑在一块儿把人关小黑屋,谁知道关完就受伤,谢指挥钦点江医生去治疗,把黎医生惹毛了,估计记恨上了!”
“江医生给谢指挥治疗的时候,据说还打起来了,江医生关键时候咬了谢指挥一口赢了。”
“真的假的,谢指挥也太帅了,受伤了还能打过江医生!”
“这算什么?在第三军区的时候,江医生跟谢指挥治疗,两个人吵架,江医生用手铐把谢指挥给铐在床上。”
“Alpha打架,真是轻而易举。”
“江医生都没给过谢指挥好脸色,黎宴谨肯定想给谢指挥出气,天天跟江医生不对付!”
“……”
“……”
正在七嘴八舌时,江醉冷冷盯着黎宴谨淡淡道:“松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耐性跟黎宴谨耗。
黎宴谨笑眯眯道:“我偏不!”旋即挑衅道:“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眼神,充满恶劣。
江醉微微蹙眉,薄唇轻启道:“揍你!”
黎宴谨一听,冷笑一声,用力一扯将餐盘往跟前一扯,餐盘里的餐食摇晃些许,汤汁都撒出来了。
江醉面无表情扣住边沿往怀里稍稍一拽,另一只手抽出餐盘上的筷子迅速往黎宴谨双眼袭去,动作干净利落。
黎宴谨慌张下仓皇后退,狼狈跌落在地。
江醉瞥了他狼狈模样,端着餐盘顿下脚步,眼神满是寒意,一字一顿道:“少惹我。”
熟料黎宴谨跳起来,狠了心般抓过旁侧军人的刀叉,眉峰一凝狠狠朝江醉袭去,嘴里满是不甘,冷哼一声道:“我偏要惹!”
江醉听声辨位,侧身躲开。
哪知这一躲,黎宴谨刹不住脚,额头狠狠撞到桌角上,疼得他当场捂着脑袋蜷缩成只虾米样,湿漉漉黏腻腻的液体从额头流淌下来,没过几秒,他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