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进八的比赛也顺利赢下来，我们今天的赛程已经结束了，排球馆里仍然响彻着球击打的声音和观众的加油呐喊。

我把背包交给经理小姐，难得决定到处转转放松心情。

倒是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暗自猜测下一场的对手会是谁，一架折得相当草率的纸飞机从我肩膀处擦过，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数学课时，百无聊赖地折过一架纸飞机，朝趴着桌上睡觉的糸师凛飞过去。

怎么办，好想小凛那张想杀了我一样的臭脸。

“都说了不要乱跑啊boke！”

“非常抱歉！！！”

橘子头一边和我道歉一边跑过来捡起纸飞机，后面跟着一个阴沉的高个子。

好眼熟。

感觉在哪里见过这种单细胞生物。

“飞雄也在啊。”我拍拍脑袋，认出小时候的玩伴。

他穿着橙色的队服，好像和国小的时候一模一样，M字刘海，笑起来很违和的酷哥脸。

不过长高了不少啊，和凛差不多高哎。

橘子头的视线在我和飞雄之间飘忽不定，影山飞雄沉思几秒，然后恍然大悟：“是不会打直线球的笨蛋。”

……

“boke！影山boke！”

现在破防的变成我了。

国中之前我和飞雄是邻居，两家常常来往，我算是他唯一的玩伴。

影山爷爷曾经是排球运动员，飞雄从四岁就接触排球，对排球的痴迷程度导致他没有什么朋友，别人在院子里捉迷藏，他在打排球，别人在打游戏，他还在打排球。

没有人和飞雄一起玩，所以我也开始学排球，因为我觉得影山飞雄是个笨蛋，没有人和他一起的话一定会被欺负。

这么说起来，我会打排球，完全是为了保护飞雄嘛。

第一天我和飞雄垫球，初学者的我连最基础的动作都做不好，球和手臂接触的地方总是不受控制，垫给飞雄的球斜着飞出去，害得他满场地地捡球。

飞雄比我大一岁，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打得烂，只是默默跑去把飞到远处的球捡回来。

我以为这是年长者的包容，后来才发现他就是单纯的排球笨蛋嘛，有人陪他练就心满意足了，怎么可能还挑挑拣拣的。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手臂酸酸的，手腕因为一直下压动一下就痛，小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小点。

第二天我没去找飞雄，和同学一起去游乐园玩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我悄悄躲在院子门后看他。

他仍然一下一下垫着球，有时候对着墙练习。

第三天我又和他一起练球，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每一天。

后来我已经打得和飞雄一样好，影山爷爷一直夸我有天赋。

“飞雄以后想打什么位置？”影山爷爷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