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养好后,又回去上学了。
怎么样也不能耽搁学业,毕竟是不要钱上的学校,有时能拿奖学金呢。
在学校待了两周回到孤儿院,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抚雪先去找了明诘。
他没有找到,毕竟明诘走了。
他再怎么着也找不到了。
他去了明诘的屋子,那里面只有三个人住,其他的都走了。
记忆里,这个房间很大,窗户照过来的光很亮,视力有问题小朋友们用言语传达着诉求,很多志愿者进进出出。
他和明诘在靠墙的那张床上坐着,他做明诘一个人的小志愿者。
现在,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交流,适应了有障碍生活的孩子们率先领悟了自卑的滋味,每个人都是沉默寡言的。
屋子不大,周边安静,明诘也不在,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神。
明诘的床头还有很多拉花,去年的,前年的……都是抚雪之前追求形式和明诘一起贴上去的。
有些甚至褪色到发白,时间将艳红磨的只剩惨白,挂在那,柔白到显得脆弱。
这里有抚雪和明诘相熟后每年过年的拉花。
虽然都是抚雪硬要贴上去的。
有五个。
他和明诘认识六年了呢。
抚雪躺在明诘的床上,有些茫然,没有明诘在,他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一个人待着能干什么?明诘在他上学后会做什么呢?
看书,一个人待在一个角落安静地看书?
或许有时还要注意时间,以防自己放学后找不到他。
发呆,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就只能发呆乱想?
或许会想到在学校的自己,毕竟发呆总要有东西要想。
抚雪想不出到底要做什么,他看着墙上的拉花,抬手碰了碰,拉花尾端的红丝线轻轻晃动,抚雪笑了下。
他对着墙上贴着的装饰性拉花玩了一个多小时。
后来因为困倦,他扯过被子在明诘床上躺下。
闭上眼的前一秒,抚雪突然想:或许等下明诘会叫自己起床,毕竟他占了对方的床。
然后他睡着了。
是明诘叫醒的他,“抚雪,吃饭,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抚雪猛得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去看明诘,怔愣片刻,声音有些哑,语调不明就里有些软,显得特别特别的委屈。
他说,“明诘,我做了噩梦……”
明诘摆好碗勺,话语同往常一般犀利又暗藏柔情,“你的噩梦怕到让你欺骗自己的胃?别想了,先吃饭。”
“可是,可是……”抚雪伸出手去拉他,“明诘,那个梦……明诘,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明诘没有拉他的手,坐在那有些失言地说,“所以在你的梦里我还走了?”
他有些无奈,低着头的样子好像能看到他,他口中调侃的话又出,“你现在就像是离开了爱人的伴侣,如果你所说的人不是我,还可以形容成丧偶的人。”
他停了下,又想了想,接着说,“语气,反应,都特别像。”
随即他轻巧地歪了下头,“哇”了一声,“你不会爱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