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为她祛蛊?”
他唇角一弯,“可惜,咱药陵不研究这个。我只能为她拔了毒,温愈身体。要解这蛊还得找到它的蛊师。”
语罢,他左手一捻,华光交织的丝瓣现于指尖,轻轻一点松珀眉间,绽华没入眉心,松珀的面色霎时红润起来。
“那你的蛊怎么办?”
“我……”渊九也没什么思路,“只能祈求下一次发作晚点来……”
正想将方才梦中之事告诉云尘,袖袍忽的被攥住。
松珀睁开眼,一双琥珀色的清澈瞳仁对着他。
“师兄。”她声音细微却急切,“我没事,你体内的邪蛊厉害……你们快去想办法,别为我耽误时间了。”
她转向云尘,一把抓住他臂膀,“尘哥哥,你修为了得,求求你一定帮帮我师兄,保护他,替他捉到奸人,解了那蛊!”
渊九将她按回去,“小丫头吵什么吵,安心歇你的,你师兄洪福齐天,这点小事就慌了神?”
或许是身体尚虚,一口气说了太多,松珀喘着气躺了回去,竟没有回嘴。只是一双眸子仍目不转睛望着渊九,萦满担忧。
挽起袖摆,天冬铃旁的女娲石色泽已黯,古拙的玉质间透出道道龟裂。
他不动声色放下手臂。
“方才我晕倒后发生何事?”
云尘道,“你话说一半蛊毒发作,不省人事。我本想将你带往洲内,不想却见到乘凤而来的松珀。”
“她说,金雷琮昨夜发出讯号时,她便赶往芜园,却不见你人。她心下焦急,又不会驭炁而行,只能乘白凤朝共鸣之地飞来。”
“这傻丫头,白凤哪有那般好操控,怕是废了不少功夫。”
“我想让她带你回去,却发现置身之处不知何时已被岛上的毒潮所围。我便让她守着你,在前面抵挡毒潮。”
渊九呼出一口气,语带感激,“多谢你,师弟……若非你,我们早被圣道奸人拆吃入腹了。”
“师兄不也救了我。”云尘垂眸,“份所当为,师兄无需这般客套。”
见他神情,渊九又回想起了那梦中情景。
他是中什么邪,会做那样古怪的梦……
此刻却非谈论之际。
“女娲石只能替一回了,我们所剩时间不多。”他站起身,“白凤还在罢?”
“毒潮来时便飞走了,约莫在海岛附近。”
他掐了个引凤诀,“先将师妹送回去,她跟着我们太危险了。”
“距此最近为玄关洲,洲上……我有些熟人。以我们脚程,应当来得及在下次蛊毒发作前赶到,彼时守株待兔,取了那圣道杂种。”
“桑杨他们不是躲在玄关洲外?不如就此直捣黄龙,将其拿下。”
渊九“噗嗤”笑出声。
“师弟你脑子坏了?”他忍俊不禁,“先不提桑杨是否会乖乖呆在那处等咱上门。有我这个不确定因素,你认为凭你和我那些扶不上墙的朋友,能一举拿下这奸人?”
“更别说,我此时便是他的质子……到时我被控制,他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能做什么?”
“拿下他姐姐,交换人质。”
渊九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云尘。
跟这人说话,怎么有种对牛弹琴之感?
罢了。
“你可知此地为何处?”
云尘摇头。
“玄关洲那玄机楼,你猜怎么来的?”
云尘抬眸望他。
他碾了碾脚底斑驳的青铜。
“东溟有海兽,其名龙龟。龙龟长眠沧溟,忽有一日自海底破浪而出,其壳上赫然载着一金碧辉煌的高阁。它往外海游去,却不想玄关洲中蓦地飞来一尊青铜鼎。那鼎迎风而涨,遮天蔽日,飞到龙龟之上,直直倒扣而下,将其困住。”
“那神鼎像舀汤般将龙龟从海上舀起,鼎下燃起祝融天火,直直将那龙龟作了甲鱼来烹。”他笑了声,“烹了七天七夜,连鼎都烧坏了,龙龟终于认输。神鼎崩裂,它自空中跃下,游向玄关洲,乖乖将高阁送给了鼎的主人。”
“鼎的主人,便是如今的玄机楼主,尹千秋。高阁被他至于玄关洲中心,内中藏宝无数,他便是靠那龙龟的宝阁发了家。其后名声愈来愈响,宝阁也顺势成了天下仙门中最大的拍卖行,尹千秋更名为‘灵宝天禄玄机通天楼’,敛财无数,自己也成了十长生仙之一。”
“这么说,此处便是尹千秋当年烹龟之处?这些青铜残骸,是那神鼎碎片。”
“没错。”渊九道,“大能修士之能,实乃我等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