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来讲还是我问啊？”

闻锦月一边点单，装作漫不经心问她。

林书蘅也不打算瞒着，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消息，于是面露一些苦涩，开始讲述自己的情感历程。

“我们两个合租认识的，很照顾我，我很有感觉，但是她说她需要时间，我有点没安全感。”林书蘅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闻锦月看错了，总觉得林书蘅的眼睛在灯光下很闪，像是眼泪。

“就在昨天，我们亲了，但是也没有在一起，我有点难过。”

林书蘅低着头，又喝了口水。

闻锦月的心揪了一下，妈呀，这，说不喜欢吧，都亲了，说喜欢吧，这不是两情相悦吗，怎么不在一起。

“那你就打算这样等着吗？”

闻锦月放下了手机，目光平静地看着林书蘅。

闻锦月忘记了自己等了多长的时间，只是在自己的恍惚间，林书蘅小小点了个头。

“我应该给她时间。”

林书蘅淡淡笑了一下，看见这个笑容的闻锦月的心一下就被揪起来了，在记忆里，她曾经在雨夜里捡到过林书蘅，那时候她也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大概是高二的寒假，下着雪的平城很冷，闻锦月在那一天和母亲一起出门堆雪人，回家的途中想要买一杯热奶茶，也就是这个选择，让她遇见了只穿着一件毛衣在外的林书蘅。

如果说闻锦月的疏远感是因为自身的自信而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那那一个寒夜里，闻锦月知道了，有些人的疏远感是因为本身就厌弃这个世界，她厌弃这个厌弃她的世界。

当时林书蘅的成绩很好，闻锦月也就对她有印象了，但在此之前，她们也只是因为交作业才说过话。

闻锦月买完奶茶转头就看见了嘴唇冻紫的林书蘅。

“你没事吧？”闻锦月一开始其实是被吓到的，哪有人大冬天一声不吭就站别人后面啊，细细想想还是很吓人的好吧！

“能借你的电话吗？”林书蘅没有回答闻锦月的话。

由于闻锦月认识林书蘅，也就没设什么防备了，把手机解锁之后递给林书蘅，眼前的女孩有些僵硬地说了一句谢谢，手指就硬邦邦地戳着屏幕。

闻锦月的妈妈看到情况之后就走了过来，但这时候林书蘅躲开了一点打电话，兴许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通电话到底说了些什么吧。

“我去给她买一件衣服吧？”闻妈妈问。

闻锦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闻妈妈转身的一刻，闻锦月听见了林书蘅很大声喊了一句。

“那你把我的东西还我啊！”

谁欠她了，要还的东西是什么，闻锦月正好奇，闻妈妈就先一步跑过去抱住了林书蘅。

闻锦月其实穿的厚，没感觉有多冷，但她看着林书蘅冻紫的手就抓着自己的手机，雪落在她的头上都没融化，所以在她的印象里，这一天好冷。

后来闻妈妈看不下去，就拉着林书蘅回到自己的家里，闻锦月一开始只是知道林书蘅和家里人闹掰了，其他的林书蘅也不愿意多说。

这一晚之后，两个人都有了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闻锦月在深夜捡走了被丢弃的林书蘅，也只有这一晚，闻锦月才看见了林书蘅的另一面，眼泪，原来也会从这一张脸上流下来啊。

再后来，闻妈妈总会关心林书蘅，闻锦月自己在自然而然间也和林书蘅走得越来越近了，慢慢对彼此就了解得越来越多了。

闻锦月想起来了，林书蘅那晚打完电话之后，就是这个笑容，牵扯着全身的神经，然后又要笑着安慰自己没事一般。

只是有一次闻妈妈和闻锦月提起，林书蘅说了一句话：“我会给她时间的。”，给谁时间呢，闻锦月没有再去多问了。

记忆里的那句话和此刻重叠，闻锦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能相信她是个好人吗？”闻锦月小心翼翼问林书蘅。

林书蘅此刻没有犹豫：“她是。”

“那你，保护好自己。”闻锦月叹了一口气。

作为朋友，她希望林书蘅真的能保护好自己，不再被丢弃，不再被伤害，她希望她能保护好现在的自己，亦如希望能保护好那个寒冬里的她自己。

闻锦月不再说什么，但林书蘅像是从她眼里明白了什么。

林书蘅顿了顿，她勾起一抹笑。

缓缓开口：“我可以带你见见她。”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刚刚整理房间，没看见消息，玩的怎么样啊？”

这次不一样，这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