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咽了咽口水,轻轻的蹙了蹙眉:“恐怕离仙逝不久矣。”
冯太后原本就病了,这一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倒在塌上起不来了。
冯润弄虚作假,还胆敢抱一个男婴来,既然死了,也不做追究。
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就以难产而亡,然后简单的安葬了。
至于那个抱来的男婴,被抱出了宫外,据说卖了出去,而冯润死去的孩子,是与她一起安葬。
陈太医没有私藏婴孩,躲过一劫。
给冯润接产的婆子和丫鬟当场处死。
冯清举报有功,东宫弘赏赐首饰两套,心情愉悦。
木兰原本计划除了冯润,再除冯清,如意算盘落空,很是失望。
陈太医担心皇后对他下黑手,提早称病,告老回乡,毕竟,是皇后娘娘买通了他给右昭仪下药,才害得右昭仪和肚子里的皇子“难产”而死。
而他这次能顺利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一是他主动抱出了婴孩。
二是他善于栽赃,婆子是冯润娘家请的,男婴也是娘家带回来的,自然催产药也是娘家带来的,他只是在旁边起辅助作用而已。
既然婆子被处死了,自然这锅也得她背。
还有孩子呈现青紫色,他当时就故意将脐带绕在了婴孩的脖子上,说孩子是因催产药的作用,挣扎时脐带绕到了脖子上,窒息而亡。
然而让他欣慰的是,对于孩子,皇上并没有查。皇上仅仅就看了孩子一眼,二话没说,就命令和右昭仪一起安葬。
其实他也明白,皇上有多不愿意看到冯家生孩子,特别还是男孩子。如今死了,还少了很多麻烦。
陈太医就在惶惶之中告老还乡。
冯太后身子骨越来越弱,仿佛微弱的烛火,快要油尽灯枯。
太和殿大门紧闭,拒绝任何人去请安和探望,屋子里全是太医给冯太后保着命。
东宫弘站在紧紧关闭的太和殿门口,面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心底实则欢愉不已。
他给冯妙莲的任务,冯妙莲办的极其好。
他已经二十好几了,五岁登记,被人桎梏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他早已受够了,不想再受了。
他知道,这一次,不用他再等了,她的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照她这个样子,也熬不了几日。
果然,几天后,下人来报,冯太后快要不行了,叫皇上去见最后一面。
此时,天还没亮,天黑的跟墨一样。
东宫弘迅速穿着凤袍,坐着车辇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里围了十多位太医,看样子,一晚上都没睡,丫鬟和下人也愁眉不展。
东宫弘屏退了下人,自己独自向寝殿走去。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她说,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快二十年了,都已经将他憋坏了。
父皇七孔流血而亡,此时此刻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痛,锥心之痛。尽管此事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可是一想到父皇的眼耳口鼻淌下血的情景,依旧让东宫弘的情绪愤恨不已。
那么疼爱他的父皇,那么年轻的生命,那么爱民如子的皇帝,那么胸怀天下的帝王,就那样被人害死,还要自己认杀父之仇为祖母,把她当成最最尊敬和孝敬的对象,当真是讽刺。
东宫弘的眼里目露凶光,这个该死的老妖妇,终于要死了。
东宫弘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屋子里的烛光昏暗的照耀着,烛火并不多。估计是要死的人吧,不喜欢太亮,原本那华丽的上下共32个烛火的水晶宫灯也没有点。足以看出,冯太后并不想过于明亮。
冯太后躺在软塌上,如同枯槁,双目紧紧的闭着。
东宫弘走了过去,坐在了塌上,看着面容憔悴,肤色惨白的冯太后,唤了声:“皇祖母。”
冯太后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冯太后感觉自己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她看见一脸灿笑的东宫弘,正要笑的脸庞,瞬间僵住了。
是的,此时东宫弘带着阴邪的笑意,眉眼里带着冷意的看着冯太后:“皇祖母,孙儿来给你送行了。”
东宫弘看着冯太后僵住的表情,特别的过瘾,东宫弘继续道:“惊讶吗?皇祖母,知道你为什么病的这么迅速,身体急速而下?是朕,是朕给你下了毒。意外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