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在柳知喻昏昏欲睡之时,马车停下了。紧接着,便是车夫的声音:“姑娘,前面便是酒楼了。”
柳知喻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车夫的声音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错觉,
“不可以停在门口吗?”柳知喻看着眼前的大雨,犹豫着不肯下车。
车夫无奈地回答:“酒楼这边太乱了,我也只能到这了。姑娘若是怕淋雨,马车内有一柄伞,可以遮一遮雨。”
柳知喻四处看了一下,果真找到一把伞。
淡青色的伞面装点着细碎的花纹,很是淡雅。
她握上伞柄,细细揣摩着那飞舞的纹路。
柳知喻不急着下车,她想了一下,拿出荷包,多掏了几块银子出来。
荷包上,也绣着木槿花。
“那就多谢了。”说着,柳知喻便撑开伞,下了车。
待她下车,车夫来到马车中准备收拾一下车厢好载下一位客人。他看到了那几块碎银子,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这不值钱的伞竟可换得几两银子。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支木槿花,淡紫色的花瓣低垂着。
他赶忙向身后大喊:“姑娘!你的花……”
可谁知,雨中的身影仍不急不缓地向前走。一只白暂的手轻轻向后摆了摆,表示那枝花送给他了,以作谢礼。
一阵风拂过,几根发丝飘摇,去往雨中。
看着青衣渐远,车夫忽而就笑了。
斗笠下的那双眼眸中,装着这场雨。他抬头,雨水落到脸上,很冰,而天还是那般灰蒙。
“永安公主,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他低声说,“这就是长青说的不爱多管闲事?”
“那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冷淡的声音传到车夫耳边。
“她配得上‘永安公主’这个名号。”对于此人的出现,车夫似乎早已料到,毫不惊异。
“可你就只见过她几次。”
“那又如何,一个人的性格是藏不住的。她要么祸害天下,要么保天下安宁,她的未来已经注定了。”
“都祸害天下了,还说‘永安’。”那人反驳道。
车夫收起了那几块银子,回头看向那道身影,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那我祝她柳知喻此生永安。”
愿永安,祝往生。这是南国最寻常也最难平的祝福了。
听到他这么说,他身边的同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姓乔的,好好说话,别说的这么恶心人。”
车夫:“……”
没听说过不要乱拆别人台?
他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我们俩聊不通。”
过了一会,他又问:“比赛是不是快开始了?”
“三天后。”那人回道,“等比赛开始后,你就可以考虑换个地方再继续当你的车夫了。”
“为什么?”车夫听得一头雾水。对于比赛,他了解不多,只是略微关注。
“谁知道呢?反正我接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那人随意的说着。他透过雨幕,好像看到了什么,右手握上了身侧长刀的刀柄。
“南监司的人盯上你了。注意点,别死了。”他留下一句话,身形一晃,便又消失了,如来时一般。
利刃反射着微光,斩断了雨丝。
“南监司……”车夫重复道,轻笑出声,语气很是懒散。
“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