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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等分的恋爱法则 > 夜灯

夜灯(1 / 1)

 走廊拐角处,林嘉仁得到了柏静和周翊保密的承诺,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他只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块更沉重的巨石,前路一片黑暗。他望着黎海妍教室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秘密被柏静知晓,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他对黎海妍那份无法宣之于口、也无法自我消解的感情,在开学后的躲避与此刻的承认中,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沉重。

经林嘉仁终于被迫开始正视自己汹涌的感情。他不再试图否认,而是在痛苦和挣扎中,艰难地承认:他对黎海妍,确实有了超越兄妹的、强烈的男女之情。这份感情让他恐慌、自责,却也……无法割舍。

承认之后,一种新的、小心翼翼的冲动开始萌芽——他想知道,黎海妍对他,是否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让黎海妍情绪回来,不能让她陷入过去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要让她重新拥有安全感,能够重新信任自己。

他故意在深夜给黎海妍发了一条关于某本数学竞赛书的讨论信息,他知道她最近在看,然后在一分钟后迅速撤回。他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心脏狂跳,期待着她会问一句:“哥,你撤回什么了?”哪怕只是出于好奇。然而,手机屏幕一片死寂。

黎海妍看到了那条一闪而过的“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提示,心里只有苦涩:他连发消息都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发错了让我误会?还是……根本不想让我看到?她关掉了手机,没有回应。

林嘉仁盯着毫无动静的对话框,心里一片冰凉,但林嘉仁却不会因此放手

他托管家,将那条迟到的银质手链,以“匿名朋友”的名义送到了学校。没有卡片,没有任何标识。他想象着她收到时可能露出的惊喜或疑惑表情,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黎海妍收到这个包装精美却来历不明的礼物时,确实很惊讶。她仔细端详着手链,很漂亮,但完全猜不到是谁送的。柏静?不像她的风格。周翊?更不可能。其他朋友?谁会匿名?她最终将其归结为某个追求者或者柏静的恶作剧,随手放进了抽屉深处,并没有特别在意。

林嘉仁暗中观察了几天,发现她手腕上依旧空空如也,心沉了下去。

他开始不再刻意避开所有可能相遇的场合。偶尔在楼梯转角,他会放慢脚步,希望能“偶遇”她。然而,当真的看到她背着书包、低着头快步走来时,林嘉仁准备好的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黎海妍远远看到他,心口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像避瘟疫一样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留下林嘉仁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头像被寒风刮过,只剩下无边的失落和自嘲。

她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这些试探如同石沉大海,或者被黎海妍完全误解。在林嘉仁看来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和试探,在黎海妍眼中,却只是他更加捉摸不定、忽冷忽热的怪异行为,以及他那份“嫌弃”和“疏远”的进一步印证。她越来越困惑,也越来越难过,只能选择用沉默和远离来保护自己受伤的自尊。

经历了这两次误会带来的痛苦冲击,林嘉仁终于不再一味逃避。他开始尝试正视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那份对黎海妍的悸动、渴望和保护欲,被他强行压制得太久,一旦被承认,反而变得清晰而坚定。他决定,不再刻意疏远,但也不敢贸然靠近,他想先……试探一下。

机会很快来了。一次数学随堂小测,黎海妍有道大题思路卡住了,成绩不太理想。她正对着卷子皱眉,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道题,其实可以用极值点偏移,比你的方法简单。”林嘉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课桌旁,手指尖点在她出错的地方。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黎海妍猛地抬头,撞上林嘉仁的目光。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刻意回避,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的、甚至……有点复杂的探究?她愣了一下,随即心头火起——躲了她那么久,现在跑过来指点江山?装什么好人!

“呵,”黎海妍冷笑一声,把卷子往旁边一推,抱起手臂,毒舌火力全开,“林大学霸的‘简单’方法,我等凡人哪配领会?您还是留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去吧!我这种笨方法做出来的题,好歹还沾点地气儿,不像某些人,飘得太高,小心摔下来脸着地!”她故意把“摔下来脸着地”咬得很重,眼神挑衅。

林嘉仁被她噎得一滞。他预想过她的冷淡或别扭,却没料到是这么锋利带刺的回应。看着她像只炸毛的小猫,竖起了全身的刺来防御,他非但没有生气,心底反而泛起一丝无奈和……怜惜?他知道,这都是他之前躲出来的“债”。

他非但没有被气走,反而俯下身,更靠近了些,拿起她的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两种解题思路的对比,声音放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你看,你这里如果用方程联立,计算会很复杂,也不容易找到等量关系,。”

他靠得很近,近到黎海妍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她身体瞬间僵硬,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刚才的伶牙俐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纸上写写画画,那专注的侧脸线条流畅而认真。

一种陌生的、奇异的感觉悄然滋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但短暂的失神后,她立刻武装起来,一把抢过自己的笔,语气更冲,掩饰着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显摆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去拯救世界!我这榆木脑袋就不劳您费心开窍了!慢走不送!”她说完,故意把头扭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林嘉仁看着她倔强的后脑勺,听着她明明心虚却还要强撑的“毒舌”,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心底那点紧张和试探带来的忐忑,竟奇异地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了。他知道她没懂,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她的反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哥哥冷落抛弃又突然被“骚扰”的、既委屈又别扭的妹妹。他的试探,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在她心湖里激起。

他直起身,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黎海妍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无奈,有纵容,有认命,还有一丝……更加坚定的东西。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黎海妍等他走远了,才偷偷转回头,看着草稿纸上他留下的清晰笔迹和更优的解题思路,又看看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气恼、委屈、一丝说不清的别扭,还有……一点点因为那个专注眼神和靠近带来的、被她强行忽略的异样感。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林嘉仁!你到底搞什么鬼啊!神经病!”

她依旧不明所以,只觉得哥哥最近的行为模式诡异得像被外星人附体了。而林嘉仁,在经历了试探的“失败”后,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前路的艰难——她把他当哥哥,一个最近很混蛋的哥哥,一个让她重新回忆起过去的混蛋。

这天夜里,晚自习结束后,林嘉仁重新出现在了黎海妍的班门口,黎海妍看到他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假装没看见他从他面前走过,林嘉仁赶忙上前追上。这是自开学到现在林嘉仁第一次与黎海妍一起回家,以往两人在车上总是有说有笑,然而今晚的车上却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到只听得见呼吸声。

回到家后,黎海妍回了房,再次将房间门关上。林嘉仁鼓起勇气打开了黎海妍的房门,房间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黎海妍站在阳台上俯瞰着四周。那个从小怕黑的女孩如今却站在黑夜中,看不到脸,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和没落的背影。

林嘉仁不禁鼻子一酸,走了进去,他来到黎海妍的面前拿出了星星夜灯,插上了电源,霎时间,整个房间闪烁出点点星光,黎海妍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妍妍,我是你的哥哥,从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抛弃你,更不要说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为我前不久的行为道歉,有很多事情是我自己没想好,对不起。8岁的你怕黑我送了一盏星星夜灯,希望可以照亮的黑夜,如今我再送你一个星星夜灯,不仅仅是抱歉,更多是我希望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太阳。”

黎海妍仍然呆站着没有什么反应。

林嘉仁走近他轻轻抱住了她,黎海妍原先有所挣扎,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林嘉仁凭借身高差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妍妍,我还和从前的我一样,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

这是兄长对妹妹的呵护,同时也是少年那颗隐晦悸动的心,在林嘉仁的眼中,无论是以亲人或者别的身份,他对黎海妍的心都不会变。

“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一次!”黎海妍说着,用手搂住了林嘉仁,她将头靠在林嘉仁怀里。

夜晚灯光下是两个紧紧相拥的身体,星星夜灯闪烁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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