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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四等分的恋爱法则 > 明了的心意

明了的心意(1 / 2)

 清晨,花园里的常青灌木裹着一层毛茸茸的露珠。柏静只套了件单薄的羊绒开衫,赤脚趿着拖鞋踩在围墙外的石砖路上,每一步都留下浅淡的湿印。她半蹲在冬青丛旁,压着嗓子轻唤:“豆豆?出来——”

栗色长发没束,凌乱地散在肩头,洇湿几缕,黏在微凉的颈侧。那只陪伴了她八年的布偶猫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此刻却不知溜去了哪个角落。

“需要帮忙吗?”

清朗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像冰层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柏静脊背几不可察地绷紧。她没回头,指尖拨开一丛忍冬藤,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和疏离:“不用。”视野里只有枯草霜痕,没有那团熟悉的白影。

脚步声踩碎凝霜的枯叶,靠近了。周鸣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身形挺拔,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介于少年意气与成熟稳重之间的笑容,停在她侧后方一步远。

“柏静学姐?”他微微歪头,语气熟稔得仿佛旧识,“上次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是周鸣,周翊的弟弟。常听我哥提起你。”他刻意咬重了“我哥”二字,目光落在她冻得泛红的指尖和单薄的衣衫上,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评估般的兴味。

柏静终于直起身,转过脸。琥珀色的眼瞳里没什么温度,淡淡扫过周鸣那张与周翊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张扬的脸。

“哦。”一个字。她重新将目光投向花园深处那片覆雪的玫瑰丛,不再看他。空气里只剩下她清浅的呼吸化作的白雾,和他身上某种昂贵的木质香水味。

“这么巧,学姐住在我家对面?”周鸣仿佛没感受到她的冷淡,往前又凑近半步,鞋尖几乎碰到她沾湿的拖鞋边缘。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玫瑰丛,唇角的弧度加深,“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学姐。”他意有所指,目光却黏在她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耳廓上。

柏静下颌线绷紧。她讨厌这种被当成猎物打量的感觉,刚想开口,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

二楼露台。

周翊站在那里,像一尊冻结的雕像。他只穿着单薄的深色家居服,手里捏着一杯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清晨稀薄的灰白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而冷硬的轮廓。他正看着花园里的这一幕,隔着冰冷的空气和几十米的距离。看不清表情,但柏静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淬了寒冰的铅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死死钉在周鸣几乎贴上她的身影上。

柏静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拉开与周鸣的距离。

“学姐的手链很好看。”周鸣却像是毫无所觉,忽然伸出手指,虚虚点向她随意垂在身侧的手腕——那里松松挂着一条黑玉髓串成的手链,是黎海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指尖带着试探的意图,眼看就要碰到那微凉的珠宝。

“喵呜——”一声不耐烦的猫叫及时响起。猫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抖落一身残叶,迈着优雅的步子踱到柏静脚边,尾巴高高翘起,冰蓝色的竖瞳警惕地瞪着周鸣。

柏静立刻弯腰,一把捞起沉甸甸的猫,猫毛紧贴着她的手臂,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她将脸埋进猫咪蓬松的颈毛里,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已恢复那种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平静。“猫找到了,失陪。”她抱着猫,转身就走,栗色发梢扫过周鸣僵在半空的手指。

周翊依旧站在露台上。手里的玻璃杯壁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冰凉刺骨。他看着柏静抱着猫快步走进温暖的玄关,看着她消失在那扇厚重的雕花门后。然后,他的目光才缓缓移向花园里那个穿着昂贵大衣、笑容虚假的身影。

周鸣正慢条斯理地拂去肩头的露珠,察觉到周翊的目光,挑衅般地扬起下巴,甚至还带着点胜利者般的笑意,朝他这边挥了挥手,动作轻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兀地撕裂了清晨花园的寂静。

周翊手里的玻璃杯狠狠砸在露台冰冷的铁艺栏杆上,厚实的杯底撞击金属,发出令人心悸的爆裂声。透明的玻璃碎片和冰冷的水花四散飞溅,在灰白的晨光里划出刺眼的亮线,如同炸开的微型冰雹,簌簌落下,砸在楼下结霜的灌木丛和草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周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被惊愕取代。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着飞溅的玻璃碎片落在脚边不远处的霜草上。

露台上,周翊维持着砸杯的姿势,手还紧紧攥着杯柄残留的根部。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微微颤抖着。水珠顺着他绷紧的手腕线条往下淌,洇湿了袖口。他胸膛剧烈起伏,清晨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灌满了玻璃碴子。隔着飞溅的水雾和散落的碎片,他死死盯着花园里那个身影,眼神是周鸣从未见过的——不再是惯常的隐忍沉默,而是翻涌着冰冷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锁在囚笼里的困兽。

没有怒吼,没有质问。只有粗重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里凝结成白雾,和那双燃烧着无声硝烟的眼睛。花园里,猫咪受惊地从柏静怀里跳下,炸着毛蹿进灌木深处。周鸣僵在原地,脸上虚假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被那眼神钉穿的狼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二楼露台与花园之间,碎裂的玻璃在霜地上闪着寒光,像一道刚刚被暴力划开的、不可逾越的冰冷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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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审判席。水晶吊灯的光线切割着银质餐具的冷芒,空气里浮动着烤吐司的焦香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父亲翻阅财经报纸的哗啦声,母亲搅拌咖啡杯的瓷勺轻碰声,都成了放大心跳的背景音。

周翊沉默地切割着盘中的煎蛋,蛋黄凝固的溏心像一只浑浊的眼睛。他刻意避开对面周鸣的视线,但对方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花园清晨的霜气,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勾起不久前露台上玻璃杯爆裂的刺耳回响和胸腔里尚未平息的灼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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