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跟错了人?”白徵平静地将手上的血抹去,轻声问。
“我也好奇。所以问了小师弟一句。”江知白神秘兮兮地抛着砖:“师尊您猜为什么?”
白徵根本不吃这套:“不说我就把符掐了。”
“师尊别!”江知白紧忙喊住,老实坦白:“这不是因为我和别人穿了一样的衣服嘛。”
白徵微怔:“你们的衣服都是我从虞都匠人手里定的,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这个,徒儿就不清楚了。”江知白猜测道:“或许是蓝色太常见?小师弟没看仔细,就此跑了魂也未可知。”
白徵不置可否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又寒暄了几句才掐灭了符纸。
“师尊。”楚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看着白徵手上的殷红,心疼道:“我给您包扎吧?”
白徵抬手,眼中划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针扎大点事也值得包扎?你再晚一些,伤口都好了。”
楚栖的手摸了在白徵膝上的金红色皮毛,问:“师尊缝这个做什么?”
白徵侧过头,看着楚栖的脸,眼中有光芒闪过:“你的氅子薄,给你做件耐寒的。”
楚栖看了好半晌,有些不确定:“这些皮毛,是那群妖兽的吗?”
“杀都杀了,看着皮毛不错,别浪费了。”
“我还以为师尊不杀生。”楚栖笑道。
“什么话?”白徵听罢有些不满,微斥说:“你师尊我以剑入道,只杀该杀之人。”
楚栖道:“平日里吃惯清斋,以为师尊菩萨心肠,没想到还会剥了皮毛做衣裳。”
果不其然,引来一声冷哼。
“我可不学佛家的普度众生悲天悯人,否则早就跟着你葛逢师叔做个不闻世事的丹修去了。”
楚栖看着白徵如仙如梦的侧脸,忽然很想如幼时那般当场撒个娇,以表示心中欢喜。
“师尊,您对弟子真好。”楚栖坐在白徵身边,给他扇着风。
“做师尊的对徒弟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白徵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楚栖的眼睛:“我从不求你有任何回报,你和你大师兄只要平安度日,不出差错就好。”
平安度日,如此朴实无华的愿景,却是天底下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明媚的凤眼里闪过金光浅浅:“师尊,弟子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您会将我逐出山门吗?”
白徵闻言放下手中针线,换上了一脸严肃:“做什么了?如实招来!”
表情变得太快,楚栖来不及适应。
他失笑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只是随口一问,师尊倒兴师问罪了。”
那就好。
白徵恢复了淡然神色,拿过线重新起针,语气凉凉:“那也必定是你在山下听到了什么。”
知徒莫如师,楚栖不由连声感叹:“师尊果然料事如神,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白徵头也不抬,气度如冰。
“是长阳宗那边的秘辛。”楚栖主动坦白道:“那个人应该是某位长老的弟子,修岔了道,御使妖兽配合着许家家主袭击了一位异灵根散修,因而逐出了师门。”
“行邪道,存恶念,本就非正道所为,逐出师门倒也正常。”
“但后来听说,这位弟子好像是被许家操控了去?”
白徵指尖动作未停,似乎有什么念头悄悄划过,游鱼一般,抓也抓不住。
楚栖晶莹剔透的眸望着白徵,明亮得叫人移不开心神。
“师尊,若徒儿也被奸人坏了心智,师尊您会赶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