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传来恨骂:“……虚伪!”
紫光从茧内浮现,天雷再度劈下,顿时将茧壳击得稀碎。
手上的束缚不知何时解了,那符修持符踏风而来,借着滚滚天雷将红色的纸张往天上一飞,雷击落的瞬间,烈火焚尽了地上如雪散落的蚕茧碎片。
孟语宾没再驱使蛊虫,手忙脚乱地左右横跳,试图躲着飞溅上身的火星子,生怕烧到了金贵的丝绸衣摆。
“行且止,动且静,屏神滞气,如如不动,定!”一道青符贴在了脚跟。
孟语宾步伐顿住。
“风为天息,凝神作化。擎天巨树,催催欲折,去!”又一道青符紧跟而来,孟语宾借着狂风之势,姿态优雅地被掀落台下。
台下顿时人声鼎沸。
“双符叠加!这真的只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可以练到的境界吗?”
“我没想到双手被缚困在蚕茧里还能画出符咒!鸿渊道宗的弟子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太厉害了!”
“你们不觉得鸣山宗的人也很离谱吗?一个植修一个丹修一个蛊修,居然也能比武打架,还有来有回的!”
“对啊对啊!蛊修也就算了,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丹修也可以上台比试,还赢了!”
“鸣山宗到底发掘了多少不为人知秘辛?再这么发展下去,指不定哪天都能在擂台上看到医修了吧?”
“这一届仙门大会简直太玄幻了!”
感叹中,也不乏有质疑声起。
“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蛊修很奇怪吗?明明稳赢的局面,怎么突然就收手了?”
“是啊是啊!我也没看懂这一点。”
“他可能担心人会被闷死在蚕茧里吧?毕竟仙门大会讲究一个点到即止。”
“但如果真的有危险,执法司自然会鸣钟警示的啊!”
“这个叫孟语宾的好像是第一次参加仙门大会?或许是没有经验......”
“不止了!参加过好几次,只不过都止步初赛罢了。”
闻莘听着台下人的讨论,不禁以手扶额:“救命!小语的演技简直惨不忍睹,这群人能信也是个天才!”
众人看着孟语宾一瘸一拐地走到看台前,神色各异。
“你……就是这么转胜为败的?”沈音眼角狂跳:“我要是站你对面,看到你停下来还问我死没死,指定掐符炸了你。”
时舒叹气:“你这样的输法很难服众啊!”
林清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神色淡淡的,唯有秋泓剑上的金光一闪而过。
“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蛊修也能打架,本来只是想上去玩一下的。”孟语宾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办,鸿渊道宗不会怀疑我吧?”
“事已至此,想这么多也没用了,要怪就怪对面修为不够,连个蛊修都差点打不过。”闻莘看向鸿渊道宗那几个面露疑色的糟老头子,冷嘲了一声。
楚栖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松开了勾着人尾指的手。
“该我了。”林清扔下一句话,转身上了台。
红色系带的尾端飘在荼蘼花开的月白色衣摆上,清清浅浅洒落了一地的香。他仰头迎着风,持秋泓剑,似水轻盈立在云间,应是神仙人。
“鸣山宗凌岩峰林清,请赐教。”
对面的男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抬手抱拳道:“鸿渊道宗符修,乐皖晴。”
“这个人,是不是跟上岳宗对战那天打最后一场的那个符修?”时舒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哪里知道?”沈音摸了摸鼻子回:“我从来不记这些。”
时舒回头看了一眼,尴尬地笑了一声:“大意了,我以为傅念在,突然发现他那不离手的册子还挺好用的。”
“你们要《仙门大会手册》吗?”常少岩懵懂抬头从纳戒里掏出来一个小蓝本:“在我这里啊!”
“你怎么会有这个?”孟语宾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翻道。
常少岩摸了摸脑袋:“傅师兄给我的,说叫我带着,万一你们有用。”
“刚刚跟我打的那个符修叫重云,那就只剩这个人了。”孟语宾找了一圈,指着某个名字“嚯”了声:“还是个化神中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修为还这么高。”
“你们前几天都白看了吗?”时舒觉得不可思议。
孟语宾懒洋洋地伸了懒腰:“我在走神。”
“我是一条鱼,我健忘,理解一下。”沈音笑得十分礼貌。
常少岩苦笑一声:“昨天离得远,我看不清脸啊!”
时舒不忍直视地闭上眼转头看向擂台上那两道翻飞的身影,无不感慨地说。
“鸣山宗有你们几个,还真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