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环视众人一圈,缓缓道:“我认为,可以赌一把。”
“不行!”莫听铃第一个反对:“你是不知道他对傅念做过什么!无论如何,我坚决反对放他们进来捣乱!”
这话倒是超出楚栖的认知了。
他神色一顿,探究道:“他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不重要!”莫听铃大手一挥,态度坚决:“如今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傅念自己回来。”
沐檐转头,向守着门的樊知越和冼峥喊道:“门不能开!守好了!”
话音刚落,门锁“吧嗒”一声落了地。
“莫峰主此言差矣!”尚净手持拂尘仙气飘飘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浑身忐忑的阮溪棠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我们前来定然不是捣乱的。”
“尚老头!少啰嗦!”莫听铃手上捏起几根长针:“你那个徒弟做过什么,我们心知肚明,不是吗?”
尚净毫不介意被莫听铃喊老头,他落在林清身上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徒儿,你来说。”
阮溪棠上前一步,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咔”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上岳宗阮溪棠,向诸位长老谢罪。”
鸣山宗众人被他跪得猝不及防,一时间皆沉寂下来。
“何罪之有?”率先反映过来的林清也顾不得辈份,替众人问道。
阮溪棠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傅念暂居我处。”
“?????”
“他确实服了固元丹……”
“胡说八道!”莫听铃上前就要给人扎两针。
“但并非昨日,而是在今日午时。”阮溪棠讲完了后半句话。
短短几句,信息量着实太大,把鸣山宗的长老和参赛弟子们震得一愣一愣。
执法司的女使置身事外,对二人之间的恩怨不算熟悉。她直觉其中大有蹊跷,于是开口问道:“他一个鸣山宗弟子,为什么会在你那边?”
“因为昨夜,我和他结了道侣契。”阮溪棠声若蚊呐。
“你说什么?”莫听铃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女使闻言也被不由微微一愣。
好在探听私事本就不在她的职责范围,此时也无意深究什么,秉公执法地追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服用固元丹?”
“因为......”阮溪棠不敢再看鸣山宗众人的脸色,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下手狠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
“我艸你妈!”
莫听铃突然破口大骂,指着鼻子冲上前去,恨不得给人扎成瘫痪:“你把人还给我们鸣山宗!”
宋不归眼疾手快,一道符纸拦住了莫听铃的脚步:“师妹冷静!”
“对不起,是我混账亵渎了傅念,我认罪。”阮溪棠闭上眼,清泪滑落:“要打要骂,溪棠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哐啷!”
茶壶瞬间落下,滚烫的水浇在地面,炸开了花。
“小越!”
沐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樊知越被茶水泼湿的裙摆卷了起来,只见那双笔直匀称的小腿已然破了一层皮。
樊知越浑然不觉,她脸色惨白,嘴唇轻抖,泪水盈在眼眶中泫然欲泣:“你,你......在......说什么?”
“傅师兄怎么会和你结成道侣!”
少女尖锐的控诉像惊雷划破晴空,劈落在阮溪棠的心,轰得里嫩外焦。
她声声哭道:“他那么恨你!怎么可能答应你结成道侣的?不可能!”
“小越!”
沐檐有些自责。
身为师尊,一直以为徒弟烂漫无邪,直到今日才发现她藏了不为人知的心思,没有及时引导纠正,是她的失责。
但此时樊知越痛哭面前,她爱徒心切,亦心疼又急,只能温声劝说道:“道侣契非二人共念不可结成,小越,是他自己愿意,怪不得旁人。”
樊知越停住了嘶喊,呆呆地看着自家师尊眉目如画的脸庞,那朦胧温婉的神情仿佛能包容一切过错。
心上忽然裂了一道口子,碎得人手脚发麻。她一头栽倒在沐檐怀中,放声痛哭。
“师尊......为什么啊!为什么!”
少女的哭声撕心裂肺,凄凉哀婉。
“为什么.....偏偏就是傅师兄呢!徒儿不懂,为什么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