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宥仙尊回归一事被明惊风刻意压了下来。
“你仇家太多,我怕他们找上门来算账。”
白徵看了一眼霍相隐。
“盈止没说错,以前的你确实招人嫉恨。”对方夫唱夫随表示认可。
白徵又无声地望向莫听铃。
只听她噗嗤一笑:“小师弟,此前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以理服人。结果呢?两三句话说不过将直接抄剑开干,没给我们闯出大祸都已经算师尊保佑了!”
“还没闯出大祸呢?”宋不归斜睨了一眼:“都身死道消一次了。”
“这个不一样!”莫听铃摆摆手:“许舀那个人,杀的又不止他一个。而且人家是冲着楚小子去的,小师弟身为师尊首当其害,其实也说得过去。”
这话越说心越虚,直到最后连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闻莘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衫,问:“你欠的几坛桃花酿,可别忘了补给我啊!”
白徵颇觉好笑:“你这些年可没少来搜刮,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同!”千绮峰峰主挤眉弄眼:“我也想尝尝长宥仙尊的手艺嘛!”
葛逢顿时哈哈大笑:“你要尝白徵的手艺?那得辣死你!”
“哦?有说法?”
司楷在旁边面不改色:“楚小子一杯倒,楚小子的小子也一杯倒。”
莫听铃听罢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知道楚念安一杯倒?人家酒量好着呢!”
“小时候。”
“什么?”众人齐齐一愣。
“小时候。”司楷说:“他为了逃课找楚栖要桃花酿,结果他爸给错了,给的是长宥仙尊的版本,然后两个人齐齐闷了一小口,醉了。”
白徵立刻起身。
“干嘛去?回来!”明惊风喝止。
只见人冷着一张霜华脸:“峰内还有点事没处理,失陪了。”
“又去打孩子!”对方一语中的。
白徵捏得拳头喀喀作响:“念安那时才多大,就敢讨酒喝?小的不懂事,老的还不懂事吗!”
霍相隐淡定招手,示意人坐下:“多久之前的事了,你现在去秋后算账还有什么用?真论起在生年纪,念安都要比你大了。”
白徵气笑:“教训不了小的,难道大的还打不得?”
沐檐也忍不住好言相劝:“长宥仙尊,楚小子那会儿年纪轻不懂事,闹出点笑话也很正常。念安醉酒,他比谁都急,想必心里也是后悔的,你又何必再让他难堪呢?”
闻莘点头符合:“就是就是!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老挨打也不是事儿啊!”
白徵收起紧握的拳头,重新坐了回去。
“咦?难得见你听劝。”闻莘以手撑腮,有些感叹:“果然岁月催人老啊!”
以杀伐出名的长宥仙尊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做个听劝之人,小聚过后他回到凌岩峰,当即把楚栖从后山上揪了出来。
“师祖?”青衣人放下剑,惊讶地看着被提起的师叔,又望了眼那张与林清颇为酷似的脸,有些不太敢认。
“嗯。”像是回应对方的疑惑,白徵应了声。
傅念心思细腻,人又敏锐,想必很早之前就猜到林清的身份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吩咐:“你先温习,过后我亲自指导你。”
清润的眸子倏然睁大,流转着温润水色。
“师祖,亲自指导?”
白徵哼笑:“你那个师尊不尽师责,也是个挨骂的料,叫他洗干净皮好好等着。”
傅念一惊,立刻跪下求情:“师祖息怒,师尊也是为了维持凌岩峰的生计才疲于奔波,并非有意置弟子于不顾。”
“几百年了,什么钱没挣够?再不济,我当年留在擎渊台的积蓄也饿不死你们!”
“擎渊台……有积蓄?”
这下轮到白徵疑惑了:“怎么会没有?”
不等傅念回答,就见江知白闻讯赶来。
“师尊。”猝不及防撞上那双冷眸,他浑身打了个颤,不得不老实低头。
江知白对自己一向是怕的,比不得楚栖胆大包天。他们之间维系的是再标准不过的师徒情分,授业解惑,一脉相承。
两相比较之下,白徵的眼中划过复杂神色:“我且问你,擎渊台留下的积蓄都花哪儿了?”
江知白一愣:“没动过啊?”
他顿时气结,指着傅念怒喝一声:“为什么不动?是嫌我留给你们的钱不够?做师尊的成天在外奔波,把自己徒弟荒废成这样,你怎么敢!”
江知白闻言倏地跪下:“师尊有所不知,这些年人间的钱银早已换了无数回。咱们凌岩峰原先的积蓄里有很多是不能置换新币的,再加上价格常年累月地涨,确实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