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刻钟,他垂死惊坐起,嗖地一下提剑冲了出去。
移澜居,空无一人。
楚栖忽然意识到,许氏能在凌岩峰动的手脚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还要可怕。
法阵的保护的范围有限,且不能阻拦法阵里的人走出去。在察觉到移澜居的法阵有波动时楚栖已经在第一时间借移行阵赶到,却仍旧晚了一步。
“林清!”楚栖急出一身冷汗,转身飞奔于山林间,又布下了一个堪舆阵。
“林清!能听到我说话吗!林清!”
声音之大覆盖了整座凌岩峰。
睡得深沉的江知白翻身坐起,披上衣服走到外间,看到了擎灯而来的傅念。
“怎么回事?”江知白问道。
傅念一脸煞白:“师尊,林清不见了。”
江知白登时就慌了,三下五除二将御寒的衣服胡乱穿上,抄起罗盘就向院外奔去,靴子穿反了都没发现。
他也说不上自己这心慌从何而来。
江知白身为剑修,意外地将一手卦象与堪舆之术算得伶俐。他屏息凝神,将神识倾注在罗盘上,只见八层罗盘晃晃悠悠地朝着某个方向齐齐转动起来。
“澄月,追!”江知白召唤出本名剑,在傅念面前呼啸而过。
宋不归来到移澜居附近就听到了四面楚歌在漫山遍野地呼喊着林清的名字。
“不是吧?又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炎火符产生了质疑。
连江知白都能惊动,想必林清这一次真丢了个大的。
他手脚飞快地拿出数道符纸贴上移澜居的大门,咬破手指在空中凝血画了几道。只见符纸轻颤微鸣,而后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宋不归坐上幻化出来的纸鹤,登时愣住了,那是......
擎渊台的方向!
——
“站住!”楚栖速度极快,火红色的身影在林间略过,像极了于飞的凤凰。他疾步追着前方的身影,手上剑诀捏起,直直向那团黑夜刺去。
“不能让他靠近擎渊台!楚二,给我火!”紧随其后的江知白看着黑影逃亡的方向,瞠目欲裂。
楚栖不是第一次配合江知白了,当下掌心燃起一团金光跳跃的火焰朝前方打了出去,紧接着江知白的本命剑吟声大震,冲过火海将地上的积雪卷起,化作数道水球朝那团黑影砸去。
黑影身法极好,但奈何是魂魄灵傀的。躲了六七次后一个不察,被水球击中了肩膀,踉跄了两步。
它看向澄月剑的方向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平日里不务正业的江知白打起架来丝毫不含糊。
“运水,来!”
趁着这个间隙,凌岩峰的飞雪被澄月剑凝成了一个浩瀚的水流漩涡,带着不可一世的潮涌逼近那团黑影,速度之迅疾迫得黑影跑出了丢盔弃甲的气势。
江知白平日里端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向来在人前当和事佬的他从未出手与人交锋。有人说江知白身为鸣山宗大师兄,除了一张嘴一无是处,空有其表,囊中羞涩。也有人说这江知白或许是在藏锋,深不可测也未可知。
身为白徵的首徒,江知白年纪轻轻就将剑意学了十成十,只不过因他水灵根的缘故,追求和平不爱动手。也正因为他这温和的性格,化形后曾十数次将莫听铃看得心花怒放,差点就要强行把鹿绑回去当压寨夫人。
为此江知白躲了莫听铃近两百多年。
澄月剑在凌岩峰引起了很大动静,水光照亮了整个擎渊台,直接惊动了毗邻的灵泽峰和鹿鸣峰。
“怎么回事?”沐檐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她差点以为是煅霞峰的那位把山炸了。
留宿灵泽峰的闻莘紧随其后,看向天光乍亮一般的凌岩峰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支笔和一沓纸,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