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好茶好酒摆了一桌,将珊珊归来的林清揽入怀中。
“让为夫看看卿卿今日风采如何?”他低头望向林清的眸中,含笑盈盈,声骄色宠。
林清飞红了耳尖,刚伸手要挡,齿间便被撬开送了一口桃花酿。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身躯一软,耳边的红霞蔓延到了鼻尖。
“混账!”林清卸了力,毫不心疼地一掌拍上了楚栖那张绝艳的脸。
眼瞧着对方上了当,不太确定似地摸上子虚乌有的巴掌印,忽地笑了一声:“见我全胜而归,便要设以酒宴接风款待了?”
“嗯!”楚栖绵绵的鼻音蹭上怀中人的脸颊,眉眼清亮地问道:“卿卿入我帐,高歌彻饮,相谈甚欢,须得彻夜抵足而眠才是。”
林清笑得心神摇曳,他拽下了楚栖的衣领,哼笑道:“好你个说书先生!风花雪月之事硬是编排成了君臣之义,既如此,我叫你跪下,你可舍得?”
“自然是舍得的。”楚栖双膝极地,将人捧上了太师椅,以头枕膝:“我这般,卿卿可欢喜?”
林清满意地抚上楚栖的发,酒意上头,眼中迷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幼年的楚栖也是这般枕在一位白衣人膝上,边哭便撒娇。
“你以前,可曾对别人这般撒娇过?”林清抚弄楚栖秀发的手慢了下来,眼中神情困惑不似作假。
楚栖偏头,心下了然。他仰起头够着林清的酒香,笑道:“自然是在师尊这里讨过三两惬意。”
林清迷迷糊糊地受了吻,手指还是在楚栖发间徘徊。
他只怔愣地想着,原来那白衣人竟是楚栖的师尊。
道侣念着他人,他本该生气的,但此时此刻,却偏偏生不起半分醋意。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他头昏目沉地嘟囔了几句。
楚栖瞧着好笑,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师尊?”
林清也分辨不出面前的人喊的是什么,只晕乎乎地应了。
酒与桃花在唇齿留香,他又被迫承受地饮了几口,忽地将楚栖一把推倒在地,欺身而上。
“敢对你师尊无礼,胆子大了,嗯?”
楚栖笑出了声,抚上林清一点一点的脑袋,道:“那师尊可允我犯上?”
“不允!”林清惺忪着眼,将楚栖手上的杯子夺过往新铺的毯子上一砸:“至少今日,不能允!”
说罢,飘飘然起身进了内殿,往布满沉水香的软塌上一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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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荫和张顺的死是在两个月后才被发现的。
先是有人在亘洲边境发现了张顺的尸身,紧接着中洲与长风道交界处又传出双眼被剜的林德荫身死于秘境之外。一时间离奇的传闻遍布了整个仙门,甚至有奇才编撰了《仙门日报》,借此八卦狠狠地捞了一笔。
没过多久,林德荫的夫人许晏栀大闹鸣山宗一事又成了风口浪尖的谈资。
“据《仙门日报》记载,林氏家主夫人许晏栀控诉鸣山宗杀害其父子三人,欲与之寻仇。据悉,林德荫于死前曾在鸣山宗伸冤,直言凌岩峰弟子傅念杀害林家长子林知均。然傅念自长风道历练后重病卧床数月,鸣山宗劝其去长风道寻得证据再做指证。迄今,鸣山宗众长老子弟已有三月未曾出山,与许晏栀控诉杀害林氏父子一事时间不符,难以服众。据太华宗好心子弟小道消息称,许晏栀曾亲临长风道秘境,具体情况是否属实,请留意后续相关报道。”
闻莘躺在摇椅上,得意洋洋地将话念着,末了向沐檐挑眉道:“如何?姐这篇报道写得有些本事吧!”
沐檐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你在中洲设离花坞就是用来报道这些有的没的?”
“那不是啊!”闻莘抬起身正色道:“你要知道,世人的舆论很可怕的!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谎言说一百次就能成真理,谁会去探查你究竟是真是假。”
说罢,她就着手边五颜六色的酒水啜了一口,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沐檐将手上的紫苏叶摘得飞快:“认真的,你那篇报道最后提及的许晏栀大闹太华宗一事,是真是假?”
“真的啊!”闻莘理所当然道:“当时就有人传林知衡是死于鞭子之下,而且他的本命铜鞭好像也消失了。因此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哪门哪派的修士杀人夺宝。你想想,这天底下,只有太华宗的驰光门是以鞭为武的,加上林知衡的背部好像有焦黑的痕迹,所以人人都在揣测可能是他们新收的那个电系灵根的弟子做的。”
“这太华宗也是够倒霉的。”沐檐摇头道:“平白无故被栽赃陷害了这么一个大跟头,究竟是哪个人才推测出来的?”
闻莘闻言面色古怪:“你怎么知道太华宗是被栽桩陷害的?你知道内情?”
沐檐摘着紫苏叶的手一顿:“你居然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沐檐方说道:“我徒弟跟我说,林清在长风道秘境里杀了林知衡,孟语宾居然没跟你说起过这个?”
闻莘到吸一口凉气,快速摇了两下头:“他没说!完了完了,这下我们鸣山宗跟许家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沐檐倒是神色轻松:“横竖林知衡的死也只有我们几个知晓,只要没有内鬼,这个消息便永远传不出去。”
闻莘闻言点点头:“也是,有太华宗这个倒霉蛋拉来垫背,我们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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