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谈故 李元看着此时一脸闲适的薛一仁，心中涌起七七八八的奇怪想法，但居然没有一个是有杀意的。

或许这是因为实力的差距？

薛一仁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元。

李元也在不停打量薛一仁。

大概五十余岁的年纪，眉目疏朗，五缕长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元却已经看出，在他的身体周围，一团魔气已经浓的几乎化不开，慢慢聚拢着往头部汇集。

薛一仁似乎毫无所觉，而小童，也正依偎在他身边，好奇地打量着李元。

“你是新来的吧？”

薛一仁开口了。

李元点点头。

“也就是你们这些新人，才会被这么使用，纯粹的送死，却美其名曰试炼，玄甲司啊，总是魔意森森。”

“我们本来就是死有余辜之人，捡回了条命，什么时候死，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元开口了。

薛一仁看了他一眼，似乎来了兴趣：“本来就死有余辜？你之前，是在哪里的？”

李元不语。

薛一仁却也不以为忤，又点点头：“也难怪，本来玄甲司，走的就是以魔治魔的路子，自然不会太把人命当回事。你应该也已经了解了。

咱们大晟，应天地元气而生，上承天命，下抚万灵，乃是当之无愧的道法正宗。立国两千五百余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五百年前，极西处的八荒漠上，忽然崛起了一个部族，自称摩尼族。说是族，其实不过是一些个山精野怪、夜叉野人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大晟自然不会承认这样的怪物也为部族，给他们的称谓上除了个尼，加了个鬼，称之为魔。

这帮子怪物，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还有种种怪异本领，一时间居然越过荒漠，冲进了我们大晟。一路上屠戮黎民，作恶无数，当时的光明帝震怒，才有了举兵西伐之举。

这些个魔物，果然是不堪一击。我大军所向披靡，可是这些个家伙，诡计多端，就地解散，混入大晟民众之中，我们一时间竟难以分辨。

然而大军却不可久在外巡。光明帝便使出了通天手段，降服了魔族里的五个头目，让他们归化。同时，以魔制魔，让他们去搜寻残余在民间的魔种，肃清余毒。

这五个老贼，倒也肯办事，大晟很快就恢复平静。光明帝看他们好用，就一直留着，还给了一个玄甲司的职事。谁知这些年，渐渐尾大不掉……”

薛一仁说着，摇摇头，陷入了感慨之中。

外面，蜻铜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九三，你死了没有？！！”

李元一惊，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就这么听着薛一仁述说。

自己，到底怎么了？

李元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刀柄。

薛一仁瞥了一眼，笑了起来。

“惑心蛊失效了啊，山儿，咱们准备走吧。”

小童依偎在薛一仁怀中，乖巧地点点头，一脸的平静。

李元的心，不知为何有些疼痛。

他又看一眼小童，再看看薛一仁。

薛一仁一脸慈爱地抚摸小童的头发，替他整整身上的衣服，似乎正要出门踏青一样。

“让我带他走吧。”李元忽然脱口而出。

薛一仁和小童都惊讶地看着他。

李元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个。

薛一仁再次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畅快。

“你小子，一定会早死的。你叫什么名字？”

“李元。”

“好，我记住了。”

薛一仁松开手，把小童推向了李元。

“你想要她，你就带着她吧。”